終於成功了,丟下鍋中還剩許多的糖漿,葉玉卿端起裝滿糖丸的小巧玉碗,欣喜地對著窗外的陽光照了照。
初夏,真是個美好的季節。
“小姐,去靳州探消息的人回來了。”葉玉卿將糖丸裝進玉瓶裏,正準備拿去給蓮太妃的時候,秋嫵眉心微皺地走了進來,稟報道。
“靳州?”葉玉卿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前不久讓五哥派人去靳州查她的表姑淑慧公主消息的。這些日子太忙,不提,她差點兒都忘記了。
“她怎麼樣?”葉玉卿問秋嫵,秋嫵搖頭歎息道:“五郡王的人說,淑慧公主早在十三年前就去世了,據靳州候府的說法是難產。但他們另外查到,當年之事怕是另有內情。”
“死了!”葉玉卿悵然地呼了口氣,有些為難了。
她答應靜太妃要帶她女兒的消息給她的,可是她要怎麼,才能忍心告訴這個盼了女兒半輩子的母親,說你的女兒早已死了十三年,連骨頭都快爛沒了?
她能接受這個打擊嗎?
“是什麼內情?表姑怎麼說也是正正經經的公主,與當今聖上同父,與八賢王同母的親姐妹,靳州候竟敢向朝庭隱瞞她的死訊嗎?”葉玉卿問秋嫵,秋嫵道:“當年靳州候世子隻當天高皇帝遠,對淑慧公主照顧得並不盡心。後來,喬錦貴寵妾過甚,淑慧公主因傷心過度,在生孩子時沒了。據說當年淑慧公主難產而死的事,靳州候樣自上京向聖上呈過折子請罪的。但可能消息,沒有傳到靜太妃耳朵裏。”
“這真是豈有此理,哪有女兒的死訊不告訴親生母親的?”葉玉卿惱道,“那孩子呢?”
那天在宮中荷花亭上,她明明當著第一夏宏的麵跟靜太妃說,會去打聽淑慧公主的消息。他當時為什麼沒說淑慧公主已逝的事?後來也沒聽他提過,仿佛他根本就不在乎淑慧這個人,任她死不死都與他無關似的。
雖然皇家無親情,但身為皇帝,他就算心中不關心,也得做做樣子吧!
“據說淑慧公主原先生過一個兒子,算年齡今年該有十五歲了。但那孩子據說在十年前被人拐賣了,後來那一個,孩子沒能保住。”秋嫵輕輕歎息。母妃不得寵的皇家公主,即便是金枝玉葉,也隻能得了這樣一個帶著孩子死不瞑目的下場,可歎,可悲!
“如今喬家人過的如何?”葉玉卿眼神深沉,秋嫵道:“很是風光。”
“哦,是麼?”葉玉卿淡淡道,“秋姨,立刻派人去找當年丟掉的孩子,無論是生是死,都給我拿個準信。至於靳州候,我讓幼容幫我辦,該如何就當如何。威武郡主的家人豈容他人肆意踐踏?”
“好!”
出了府後,望著街上來來去去的人,剛剛練出解藥的好心情漸漸被一絲愁緒取代。她不知道要怎麼跟靜太妃報這個信了!
也不知是不是太巧合的緣故,就在葉玉卿為靜太妃的事煩惱著站在門外發呆的時候,一匹駿馬帶著一輛馬車忽然從皇宮的方向迅速駛來,停在了她麵前。一名太監從前麵的馬上跳下來,跪到葉玉卿麵前,道:“奴才叩見威武郡主,郡主千歲!”
“何事?”
“啟稟威武郡主,靜太妃娘娘病情忽然加重,太醫說怕是不行了。奴才奉太後之命,接郡主前去見寧慈宮見靜太妃娘娘最後一麵。”
上一次見過麵後,葉玉卿就知道靜太妃得了肺癆,而且已經病入膏荒了。雖然知道她早晚有一死,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寧慈宮是眾位太妃們共同的居所,葉玉卿到的時候,靜太妃的院子外已經圍了不少人。都是各位太妃和照顧她們的宮女,太後和皇後都沒有親自來,但都派了身邊的嬤嬤過來照看,其他各宮嬪妃們就都是象征性地送了些補品來,畢竟像靜太妃這樣沒有孩子也沒有娘家可以依靠的,即將病死的太妃,她們都是不屑於示好的。
因為都知道靜太妃得的是肺癆,而且這種病據說還是傳染的,所以除了太醫與兩名宮女外,其他人都不敢靠近屋子一步。說是來探望病患的,其實也不過就是湊個人數。
葉玉卿一來就被宮人領進了屋裏麵,因為靜太妃一直撐著不咽下最後一口氣,就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