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真正的實情,是他拿著她娘的東西藏了七年,後來還用它來要脅她。
當時那種情況下,他神情真誠到完全沒有半點作偽的樣子,所以她真的相信他說的話了。
沒想到這其中竟然也隻有三分真,還有七分是假的。
這麼會說謊的第一無痕!
直到現在他還有臉騙她,那家夥,到底下限在哪裏?
葉玉卿暗中呸了聲,也沒怎麼生氣,因為那人不值。
雖然竹釵裏有留言,但該知道的事她都已經知道了。至於父親沒死的事,沒找到之前,還是不要給人希望了,免得又失望。
除此之外,這留言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葉玉卿就沒有告訴別人,隻是將壞了的竹釵擦幹淨放進妝匣裏收好了。
孕期的女人總是噬睡的,雖然第一藍沒有回來,玉坤也病了一回,中間還發生了些其他的事,但這些都不影響葉玉卿的睡眠。
一夜安寧!
到了早上的時候,第一藍回來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明顯是忙了好些天沒有休息好的樣子。直到這時候,要忙的事情才算有了定數,他也可以放心地睡一覺了。
葉玉卿睡到差不多的時候醒過來就發現他正在身邊睡得香沉。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沒有吵他。
這時候,其他人早就用過飯了,葉玉卿吃過晚點的早餐後,語琪才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來給她,撇嘴道:“那個第一無痕送來的。”
他還有臉來找她。
葉玉卿暗哧了一聲,伸手接過了信。若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語琪肯定早把信撕了,她拿給她,自然是因為覺得她應該看。
果然,第一無痕說想要見她,地點在他們的小竹屋裏。
若她不去,明天她出嫁時,他就會抬花轎來接她,因為皇家玉碟記錄上,她還是四王妃。
因為掌管玉碟的官員是第一無痕的死忠心腹,所以第一藍雖然有心更改,卻直到現在還沒有成功。
因為對方軟硬不吃,還老奸巨滑,他還不想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弄死人。
對他來說,自然不是算大事,因為他就是料定了第一無痕不敢到外麵亂說。除非他不要命了!
見葉玉卿放下了信,語琪不屑地啐啐念道:“蒼蠅粘狗屎一樣。”
葉玉卿拿信紙拍了下她額頭:“笨蛋,怎麼比喻的?”
她成狗屎了?
這臭丫頭,有時間不知道多讀點書。
“哦嘿嘿,說錯了說錯了……”語琪連忙捂著額頭嘿嘿笑著認錯,“那你說,你去嗎?”
葉玉卿邪惡一笑,道:“去,為何不去?”
第一無痕準備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在小竹屋裏從上午等到黃昏,從黃昏等到傍晚再然後到星鬥隱現。
一壺酒,被他自斟自飲著喝了個精光,本該是香醇濃厚的美酒,入了喉竟是止不住的發酸,隻覺苦入心頭,澀過肺腑。
她還沒有來……是不屑理會他吧!何曾料到,有朝一日,那曾被他因私心而辜負了個徹底的女子,會成為他心尖尖上的一枚針。
動一動,便要在心頭來來回回。疼得,幾乎快要無法呼吸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權利從來都不是他最想要的。
而今除了這個虛妄的太子名份,他等於是什麼也沒有了,可是除了遺憾,他竟然並不怎麼難過。
然而,她的不屑與冷漠,卻能叫他痛徹心扉。
明知她早有了那一個他,他們情深意重,任何人也休想插進他們的中間。明知她口角刁鑽,他執意糾纏隻能是自取其辱。
可是,忍不住,他忍不住……
麵無表情地將壺中最後一滴酒輕點頭倒進杯中,第一無痕輕輕放下壺,拿起端子慢慢慢飲。
他動作優雅無比,淡然的神色為他不怒而威的尊貴更添了幾許傲然,沒有人能發現他心情不好。
隻是,一張桌子兩雙筷,卻隻有一個人,看起來難免有些孤單。
桌上的菜沒有動過,第一無痕卻喝完了最後一杯酒。他將酒壺拿起來往杯中倒去,明知早就空了,卻還輕輕搖動著。希望能再倒一些出來,因為來之前他就已經決定好的,等到把這壺酒喝完,就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