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雪醒來的時候,惺忪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繡著帕子的水竹,崔鶯側在一旁打著瞌睡,腦海裏那雙黑眸一閃而過,在看看自己置身在馬車裏,一點事情也沒有,難不成是個夢?
水竹第一個發現主子醒了,停下手裏的活,“大爺看主子睡的實,沒讓叫醒就讓人上路了,主子餓了吧?先吃些點心吧。”
慕淩雪搖搖頭,坐了起來,“什麼時辰了?”
這一醒睡的沉,換成平時,隻要有一點動靜她就會醒,今日卻睡的死死的,聽水竹的話似乎也走了個把時辰了。
“辰時了。”水竹把手裏的活放在一邊,讓開身子,從身後的小抽屜裏拿出一壺還溫著的茶,又撿了個杯子出來。
動作一氣合成,倒好茶之後遞過去,“主子先喝口茶吧,起程時大爺送過來的,現在還溫著。”
慕淩雪接過茶,抿了幾口,才真正的清醒過來,辰時也就是九點多了,想不到竟睡到這個時候,莫不是昨天一天被馬車給晃的太疲憊了?
“主子,可是有什麼不妥?”水竹發現主子醒了之後特別的靜。
慕淩雪搖搖頭,“沒事,可能是太累了,這渾身的肉都痛。”
水竹笑道,“這是剛坐馬車的事,過了今天就好了。”
想著主子畢竟不長出門,又不像其他貴婦人那樣總坐著馬車上街或做客,自然就不習慣,況且雖然是坐在馬車裏麵,但是這馬車一直搖晃不停,哪個身子也吃不消。
慕淩雪也是這樣想的,隻是上次與鳳穀秋一起出門時,那麼折騰也沒有像現在這麼嬌貴,現在條件更好了,到來毛病了。
猛然間,一抹靈光在腦子裏閃過,下一刻她手就往枕頭底下摸去,瞳孔慢慢變大,那塊烤肉竟然沒有了,那記憶裏的那雙眸子就不是夢,而是真的。
“呀。”水竹低呼一聲,忙掏出帕子上前去。
慕淩雪被這一叫才發現隻顧著發呆,手裏的半杯茶都散到自己的身上了竟也沒有發現,水竹一臉的擔心,“主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主子一早上起來就不對,可是問了又不說。
“沒事,就是太悶了,把窗子打開透透氣吧。”
一旁的崔鶯被水竹的低呼聲也吵精神了,換成昨天自是可以打開窗子往外看,被訓了之後今日卻不敢了,眼下聽到主子的話,搶著去把窗子打開。
水竹厭惡的瞪了她一眼,又扯過被子纏在慕淩雪的四周,“突然吹風,還是先披著點被子吧,這衣服也得換了。”
看著水竹像老媽子一樣,慕淩雪隻笑著依依應下,也不往心裏去,透過窗子往外看,越往北走越荒涼,小路的兩邊都是一望無邊的樹林,哪裏有什麼人煙。
慕淩雪主個三人是女的外,其他的都是男子,總共也不超過二十人的隊伍,慕淩雪的馬車正是走在中間,其中還有一輛馬車上裝著的全是慕容剛的東西。
隊伍不大,路上的積雪太多,所以走起來速度也快不起來。
隻是這些年以前就一直跟在慕容剛的身邊,這些年來雖然都找各種理由隱退起來,但是大家的感情一直很好,幾見二三個一起說著話,不時還有人插進去,到也熱鬧。
慕容剛與陳五騎在前麵引路,兩人也不時的交談幾句,在這寒冷的冬日裏,難得還有這樣的氣氛,眾人身上更是沒有一點疲憊感,慕淩雪看了暗暗點頭,果然是大哥看中的人。
崔鶯本還急著往外看,待看到想看的身影並沒有在馬車的一旁後,也收了心思,又縮回角落裏打盹去了,水竹趁著這個空當,將換的衣服找了出來放在一旁,看到箱子裏角落放的簪子拿了出來。
這不正是那日在睿王府裏出來,在盒子裏放的那隻簪子嗎?想不到主子竟然帶在身邊,這玉簪子看著就很貴重,水竹尋思了一下,掀起箱子裏最底層的衣服把簪子放了進去。
慕淩雪一門心思的往外看,要是看到水竹手裏拿著一隻完好的簪子,定會大呼出聲。
崔鶯到是多看了一眼,她也不是沒有看到過好的玉簪子,竟想不到世上還有那麼白的玉簪子,不由得心生愛慕,隨後惋惜起來。
樹林深處,鳳穀然坐在火堆旁邊,另一邊的火堆旁幾個護衛用力的烤著火,因為怕被發現,這一晚他們可就是沒敢生火堆這樣硬生生的挺過來的,好在裹的毛皮鬥篷,現在生起了火,烤了一會兒,渾身才有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