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吉可無半點高興的意願,如果不是客咖蘇,她也不用挨打受痛了。“將軍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平日可是比求神還難,想見都見不上。”她涼涼地道,連起身招呼都沒。
客咖蘇卻是不計較,傷了手還能這麼愉快地跟他拌嘴,想來是沒有大礙。
“明豔性子比較急,不像嵐吉這般聰明,而且雙親皆亡,缺少管教,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他坐到邊上,輕笑著解釋道。再怎麼說人家是將軍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還能說什麼,不殺她已經是萬幸了。嵐吉停下手中動作,想計較也不可能,隻能自認倒黴了,便轉移話題道,“商隊的事情,你有幫盧大叔打聽了嗎?”
“我正想跟你說此事,”客咖蘇接過侍女送上來的茶,抿了一口放下道,“商隊現在在英城,我已經讓人送消息過去了,讓他們多停兩日,好讓盧大叔收拾好東西,趕過去一起,這樣你放心了吧。”
“那太好了。”嵐吉發自內心的高興,他們跟商隊失去聯係已快半月,盧大叔終於能跟回去跟家人團聚了,“謝謝你了將軍,我要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說著就想起身,卻被客咖蘇一把按住,輕聲吼道,“你坐著,剛受了傷,不要亂走動。我已經讓人跟盧大叔講了。”
嵐吉被扯得手痛,皺眉輕聲抗議:“你弄疼我了。”
客咖蘇連忙鬆開手,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半晌,他才開口道:“你臉擦傷了,我幫你上藥吧。”
呃,嵐吉奇怪的看著他,客咖蘇卻已經挖出一團藥膏,伸手往她臉上抹,冰涼的觸覺馬上舒緩了疼痛。
“將軍,我聽說明豔也是比眸族人?”她覺得今天的客咖蘇有點古怪,又摸不透對方在想什麼,隻能開口找話聊。客咖蘇隻是嗯一聲,手上動作沒停,很認真的幫她擦臉。
“哦。”其實她早就知道了,隻是跟他實在沒話聊,隻能隨便說說,他不接著講,就自己光說著也沒意思。
“我們從小就認識了,”沒想到客咖蘇見她沉默,反而接過來講到,“她父親幾年前因病去世,那時候明豔年紀還小,家中又無人照顧,她父親對我有恩,臨終前又托我幫忙照料她,我才帶她回府的。“
嵐吉點頭,這個她剛知曉,不過沒想到客咖蘇會親口跟她說這些。隻是她臉上貌似擦傷的地方也不多吧,怎麼客咖蘇半天也沒擦完,她鬱悶的看了他一眼,發現兩人離得如此之近,連他身上的味道都充斥在鼻間。
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聽說比眸族人的嗅覺不是比常人靈敏十倍嗎?將軍能聞到我身上的味道嗎,是什麼樣的感覺?”她一直很好奇。如果是那些體味很重的人,怕是就不能愉快的相處了吧。不知道自己算不算--。
“你身上沒有味道。“客咖蘇依舊淡淡道,一邊仔細的幫她抹著藥膏,這怎麼可能?“我也覺得奇怪,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會有,我原來以為是距離的問題,但是像現在這麼近,也沒聞到什麼。”
一般人是聞不出來自己的,嵐吉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沒想到就連客咖蘇也這麼說,難道自己真的體質有別於常人?看來以後要多擦點東西,薰死他也好。她在心裏惡狠狠的想著,臉上不由自主的就展現一抹笑意。
“嵐吉長得很好看。”他伸手幫她攏起一縷垂下的發絲,輕輕道。嗯?她沒聽錯吧,嵐吉以為產生了幻覺,這人擦個藥都能不能這麼矯情,真是見所未見。再看客咖蘇,此時一臉認真的盯著她的臉,距離這麼近,她甚至還能看到他黑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望久了,竟然有種暈眩感,好像快被吸進去般。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屋內兩個都默不出聲,隻有淺淺的呼吸流淌。
“我要喝藥了。"良久,嵐吉撇開臉,麵無表情地道。咳咳,客咖蘇差點沒被這句話噎死,這女人,真是不解風情。難道他已經沒有魅力了嗎?客咖蘇摩挲著下巴,帶著幾分煩悶。“嗯,我那裏有更好的藥膏,晚點讓人給你送來。”客咖蘇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起身說道,“我先回去了,大夫就在府上,有什麼不舒服的,你就讓侍女找他。”
“唔,知道了。”嵐吉看著客咖蘇走出房間,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哈,想對她用美男計麼,還好她定力十足,沒陷進去。隻是方才那瞬,閃過腦海裏的那張黑發黑眸的麵孔,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