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白衣儒雅,微一躬身:“得罪老師實非本意,隻是師母特意交代,不許老師喝酒。老師有胃疾在身,也是要滴酒不沾才好。”說罷,當著水鏡的麵,將一壇竹雪歌盡數飲盡。水鏡幹看著,原本生氣的臉漲得通紅,看見佳釀已然飲盡,便將剛剛想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孔明喝完放下壇子,看向水鏡,眼裏沒有半絲醉意,隻是看起來比原先精神許多。他抬步走向水鏡身邊的一把椅子,施施然坐下,道:“樓主可有什麼事讓老師傳達與亮?”
水鏡此時收斂了剛剛的惱怒神色,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小子,你可知東氏一族已經開始行動?這大漢國祚綿延四百餘年,如今怕是氣數將盡了。樓中先祖曾得光武帝照拂,留下匡正漢室的遺命,青酒老兒讓我來告訴你,問問你七星樓是否要開始應對。”水鏡頓了頓,接著道:“現在聽說東氏已經注意到七星樓,隻是因為你們還沒有動作,所以並未對你們出手。如今的局勢,勢必天下大亂,所以要盡快準備,確保能與東氏抗衡。”
孔明的眸中一絲黑色閃過,表情依然不變,淡淡問道:“那麼,依老師看,是興漢還是順勢呢?”
水鏡沒有想到孔明直接點破了他的話,直擊核心問題,他默了默,道:“小子,我老了,但仍是知道,逆天之事不可施為,這就是我的意思。而現在,關鍵在你的意思。”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孔明,孔明臉上的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孔明突然起身,向水鏡一揖:“多謝老師傳達,請老師先到天璣殿休息,三日之後,我自會給老師答複。”
水鏡知道他的這個徒兒,自小便叫人看不透,也不再說什麼,徑自去了天璣殿。
許久,孔明走向搖光堂的窗前,啟動了旁邊案幾上的機關。片刻,堂中再無一人。
此時,夜因已不在長安,而是回了南陽郡,黃府,她的家。
“青衿,我的荷葉魚好了嗎?”黃府伴月閣,夜因躺在床上懶懶問道。青衿看著自家主子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誰敢相信這是那個長安城中一臉冷然的仙因閣主呢?此時聽見夜因問話,忙道:“自然是好了,溦漓已經候在門口,隨時都能進來。隻是娘子,你要先起來梳洗才好。”
夜因正在看著天花板,想著孔明臨去時對她說的那四個字:“別來無恙。”
她與他,在什麼時候見過嗎?為什麼她不記得了?
抹去腦中紛亂的思緒,夜因老大不情願的從床上起身,三千青絲曳地,赤著腳走到衣櫃前。櫃門打開,夜因從櫃中拿出一件白色天蠶絲蘭紋襦裙,青衿接過,服侍夜因穿上。淨麵後,青衿又帶著夜因到鏡前,夜因看著青衿靈巧的手指在她的黑發間上下翻飛,不多時一個流雲髻便已鬆鬆挽就,青衿知道她家主子不喜花哨,就拿了一根羊脂玉做的木蘭花簪簪上,簪好之後,二人望向鏡中。青衿看著自家主子皎白如月的麵容,一時間有些癡了。直到夜因喊她才回過神來。
“娘子,我要是個男人,一準被你迷住。”青衿歎道。
夜因笑著點了點青衿的頭:“傻丫頭,盡說些胡話。”舉步便向餐桌行去,此時溦漓早已放上荷葉魚,也是站在桌邊一臉癡相的看著夜因,夜因好笑的看向她。青衿過去在她的頭上拍了一下,溦漓“哎呦”一聲,才憤憤的看向青衿,“你打我做什麼?”
夜因被溦漓逗笑了,搖頭開吃,青衿和溦漓侍立一邊,見夜因毫無吃相的樣子無奈搖頭。看來遲早有一日,主子要栽到吃上,二人看著主子的吃相,先前的讚歎一掃而空,隻期盼她別被魚刺卡了喉嚨。夜因的筷子突然停下,原來是黃承彥進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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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作的時候,一直都覺得書中的角色在身邊,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