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西處的恓惶太後陵墓深處,巨大的圍池內沒有水,裏麵竟是腐爛發臭的屍體,屍身上開滿了白色的葬魂花,花朵兒有碗口那麼大,花瓣兒圓潤鮮嫩,以肉為土,血為水,積蓄魂力,花的根莖清晰可見如人般的筋脈,筋脈中是鮮紅的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膨脹的屍體很是駭人,底下全是慘深深的白骨。
“啊,為什麼?為什麼沒有開出紅色的來。”醫師趙權披散著衣服,眼睛布滿了血絲,如瘋子般的大叫,突然他往屍身一扯,摘下一朵花來塞入口中,咀嚼幾番,花莖立馬噴湧出鮮紅的滋液,順著嘴角滑落下來,落在雕刻著的繁花大理石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嚇的身後一排的侍衛紛紛往後退。
“你們怕什麼,本醫師又不是嚼你們的肉,我說你們竟給我找些凡人俗子的爛貨當肥料,我要的是有修仙練法之人的屍身,或者是什麼的妖魔鬼怪的爛肉都可以,就是種一千年也沒成個精的,滾,都給我滾。”
他跪坐在冰冷的地下微張著口,沉沉白霧環繞於他,順著他的眼鼻口慢慢滲入,將體內的葬魂花精氣導順後,心想這葬魂花果然是個修法聚氣的好寶貝。
今晚必是要去見修魔族一趟,與那赤炎使者討要幾棵紅色葬魂花才好,否則那老皇帝必然又要逼迫於他。真真是讓人惱火的很,要不是那狗皇帝抓了他的愛妻寧燕兒威脅他,他豈會做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每當看到圍池中幼兒的屍身,他便想到自己未足月的孩兒就是這樣被狗皇帝扔進這池中,化作一地肥土。心裏千般狠,誓要將他千刀萬剮折磨至死才方解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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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附近的黑深林裏,如今已是白天,紅衣女子仍是提著那個四角蓮花紅燈籠,她靠著溪邊的大石,麵朝溫暖的陽光,手指輕撫著紅燈籠,像是在對待一個老朋友一般,心裏暗思到“白天的黑深林外是怎樣的光景呢?聽榕樹婆婆說白天的北城大街是最熱鬧的地方,有很香的桃花糕梅花餅,還有很多靈巧討喜的小玩意,像是什麼的個竹編會轉的風車,嵌珠的手鼓,搖起來叮當作響。
可我這般靈力不高又不懂人的規矩,現在走出去必然危險萬分,婆婆說城南狀元郎是個學問高聰明的主,晚間讓他教教我規矩那豈不是最好。”想到這,女子嘴角上揚,垂下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真真是可愛的緊。
夜間子時,南城蕭府,此時蕭府蕭大少爺蕭翰林正坐在梨花靠椅上,隨手翻閱一本《詩史雜論》,不知怎的,今天竟毫無睡意,隱約覺得今日夜間將有貴人前來拜訪。果然,案桌上的燭火開始搖搖晃晃,窗上映著個身影,“狀元郎哥哥,可否打擾一小會呢。”
蕭翰林愣了一下,心裏想道“深更半夜,一女子拜訪,又喚我為哥哥,幸而女子聲音清靈悅耳,否則豈不讓人往歪邊兒想。想的一瞬間,蕭翰林已經招呼女子進入,他似乎有點迫不及待想知道這般聲音的女子長得個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