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拐角的那一處涼亭裏,繁盛的紫藤羅蘭盤滿了亭子的頂部,一條條的細藤像是精心裝飾過的垂簾大小齊齊的飄搖垂擺著,亭子的桌子上擺放的棋盤依舊如故,上麵未走完的黑白棋子還顆顆精亮,這固定是逍遙婆婆擦拭過的,不過,棋局還在。
棋局,白子處處占據棋盤決勝之位,好似快要奪魁,但細看之下,黑子雖處於劣勢,四麵受敵,卻也處處是得勝的機會,每一步都像是計劃好了一樣,等著白子一步步的落入,“嗬嗬、、、、、白子是自己,黑子是蕭逸,想來自己確實是輸了,不過這一次,是真的徹底輸了。”
他安靜的坐在棋桌旁,把白子一顆顆的收入棋盒裏,手卻是止不住的輕顫,低垂著頭,豎起的墨色長發歪斜著,薄唇緊閉,眼眸直直的盯著手中的棋盒,上麵刀刻的白葵花像個旋轉的小太陽,扯起幹涉的唇角,他笑的好無力,一把推開身旁的棋桌,上麵未收拾的黑棋子劈裏啪啦的散落了一地。
遠處的小婢女們聽到都紛紛趕來,看到自己主子坐在地上的冷笑的樣子都不知所措,是要上前呢還是不要上呢,搓著衣角都開始慌了。正想著要說什麼,“滾~”西門羅皇的一聲大吼嚇的整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去了。
手中緊緊抓著一棵白子,整個人散出的怒氣把圓潤的棋子漸化成粉末。“俏兒,不是我先認識你的嗎?最後你還是要和他在一起。你告訴我啊!告訴我,他到底哪裏好,啊~我不要再想你了,不要,好痛苦。”使勁的拍打自己的心房,眼圈都紅了。腦中卻是對她的影子更加清晰,還有那千年她幻化的樣子,一圈一圈的在他的世界輪回,可是在她的世界裏根本就沒有他。
他是蛇君,是九幽地獄裏僅次於獄主的王。
白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空淺淡入心,潔深默出麵,花白葵、淺白蘭、白素菊皆是他的最愛,為此他專門建了一座府邸,為花精續靈成人,府邸皆是依他的靈氣籠罩,為此成精的花精皆帶有一些他的習性,這道讓他了然無趣,不過愛白成狂的他還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在天上人間收羅著,他的府邸像是吊喪的鬼院,白色的紗絹隨處可見,連著地上鋪著的厚絨都是雪白的上好棉絨。
每當有客人前來都會被這如墜雲霧的白給震驚到,那時候這種另類的嗜好可是九幽茶餘飯後的話頭,說多了便傳出其他顯言:‘王蛇君,喜白成狂,殊不知黃泉盡頭奈何橋畔彼岸花,癡白要人魂,血飲白更盛。’就是這樣的一句話,讓他對低微的彼岸一族產生了興趣,那時候彼岸一族在九幽可算是族類最少的,因為她們是不詳的,她們的血可以讓妖魔的魂破散,可以讓人類死不輪回,即便沒有真正害過人,但也是不討喜的,所以那時候的彼岸一族就被深深的拋棄在黃泉,獄主還下令不準彼岸一族踏出黃泉,不可離開奈何之境,不過那時候的獄主是他的父親——穆元町城,冷酷無情,手段更是陰狠高毒,對此他是很恨他的,因為他,一直看不上自己,即便是血緣的羈絆,也無法阻止他越來越深的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