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遇來到金殿之上,叩拜李重俊道:“皇上,臣弟回來了,特來見駕。”
李重俊說道:“秦王不用拘禮,快快平身吧。”
李重遇站起身來問道:“皇上,適才臣弟在金殿之外等候之時,聽見朝廷之上爭執激烈,不知所為何事?”
李重俊說道:“秦王有所不知,這次詔敏郡主大敗靺褐、收複幽州,在班師回朝之後論功行賞,那些有功將士皆有封賜,隻有司馬孚因丟失糧草、幾乎陷大軍於絕境而被論罪。詔敏郡主及許多朝廷官員都奏明要將司馬孚斬首,可是右丞相夏傑、前將軍梁映等一班大臣卻主張朕寬恕司馬孚。兩派人爭執不下,令朕也十分作難。正好秦王此時還朝,朕十分欣喜,不知秦王對於司馬孚一事,有何決斷?”
李重遇說道:“司馬孚乃是朝廷重臣,何況對於皇上平定天下立有大功,此次失糧雖然該論罪處死,但恐怕其中另有隱情,皇上還是先查明司馬孚失糧的來龍去脈,再做決斷。”
漪鳳聽了,說道:“秦王此言差矣。司馬孚丟失糧草,鐵證如山,這一點可由前線三十萬將士作證,又何來另有隱情一說?秦王這麼說,分明是要為司馬孚開脫,使其逍遙法外罷了。一旦如此,本宮不服。今日一定要將司馬孚處死,否則那些為國捐軀的將士英魂將永世不得安寧。”
李重遇看了看漪鳳,冷笑一聲道:“詔敏郡主如此迫不及待要處死司馬孚,恐怕不隻是司馬孚丟失糧草這麼簡單吧?”隨後對李重俊說道:“皇上,臣弟認為,這次司馬孚丟失糧草一事十分蹊蹺。據臣弟了解,此次司馬孚臨時被派往滄州去押運糧草,靺褐又如何得知?何況滄州至易州路徑皆在我朝境內,司馬孚行軍路線也是絕密之事,靺褐即便知曉,也隻能倉猝前往劫糧,那麼憑司馬孚之智,足以退敵並保全我軍糧草,又何來誤中靺褐精心設置的埋伏之內?所以,臣弟認為一定是有人事先向靺褐通風報信,使得靺褐有所準備,才令司馬孚失利的。另外,大將軍橋楓奉詔敏郡主將令,前往燕山燒敵糧草,也中計身亡,此與司馬孚失糧如出一轍。因此,臣弟認為此事非同小可,我軍中肯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司馬孚和橋楓。臣弟建議皇上應暫緩處死司馬孚,派人查明緣由,再行論罪。”
夏傑說道:“皇上,微臣讚成秦王殿下所言,還是先將司馬孚交付有司調查,再行論處吧。”
武嗣思聽了,冷汗立刻流了出來,因為向靺褐通風報信的正是他,雖然他也是暗中奉了漪鳳的將令,可是他來回出入軍營,那些守營和巡營的士卒都親眼得見,這是抵賴不了的事情。因此,假如李重俊真要調查司馬孚失糧一事,說不定就會牽扯到他。武嗣思想到這,於是出班奏道:“啟稟皇上,微臣認為司馬孚確實有罪,沒有必要再調查審理,理應立刻斬首示眾。”
李重遇沒有見過武嗣思,便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武嗣思答道:“下官乃是新任刑部尚書武嗣思。”
李重遇一聽他就是武嗣思,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於是怒道:“司馬孚是否需要審理,皇上自有主張,豈容你枉加斷言?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在朝堂之上蠱惑聖聽,真是放肆之極。”隨後抬手就給了武嗣思一計耳光。武嗣思被打,一時無地自容,但顧慮李重遇是秦王,身份尊貴,又是皇上的親弟弟,也不敢反駁,於是恨恨的退在一旁。
朝廷上其他大臣見了,頓時畏懼李重遇的威嚴,都不敢再言語了。
李重俊看了看李重遇,又看了看漪鳳,想了片刻說道:“那就依秦王之言,先將司馬孚押在天牢,等候有司及刑部調查之後,再行論處吧。”
李重遇又奏道:“臣弟料定司馬孚之事很可能牽扯眾多、急難辦理,因此懇請皇上下旨,將褚之霄調回洛陽,複任命為監察禦史,主管審理司馬孚一案。褚之霄為人剛正不阿、執法如山,素來享有盛名。微臣認為隻有啟用褚之霄,才能保證將司馬孚失糧一事徹查的一清二楚。”
李重俊點點頭說道:“好吧,那就擬旨,將褚之霄調回洛陽。”隨後又高聲說道:“司馬孚失糧一事至關重大,朕決定除了調用褚之霄之外,另外讓刑部侍郎簡舒和戶部尚書郭諺協助辦理。”隨後便宣布散朝。
漪鳳回府之後,立刻將桓橫和柳從謙找來,說道:“本來這次本宮已經可以將司馬孚置之死地,沒想到秦王突然還朝,硬是攔阻皇上,不讓殺司馬孚,還要徹底調查司馬孚失糧和橋楓中計之事。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是本宮陰使武嗣思向靺褐泄密了軍情秘密,本宮就將前功盡棄,淪為朝廷的罪人。你們認為,本宮該如何是好?”由於桓橫和柳從謙都對自己忠心耿耿,所以漪鳳早就將暗害司馬孚和橋楓一事悄悄告訴了他們。
桓橫說道:“褚之霄為人正直,不徇私情,不是能夠輕易可以收買的人,更何況其又對皇後娘娘忠貞不二,與郡主千歲不是一條心,雖然刑部侍郎簡舒和戶部尚書郭諺是郡主千歲的人,但是如果褚之霄從中作梗,一味追究到底的話,恐怕司馬孚失糧真相遲早會暴露。所以,為今之計,郡主千歲應該當機立斷,再次上奏皇上,阻止褚之霄前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