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隻見張宗之帶著一名身材頎瘦的中年太醫來到蓉德宮。武惜月聞聽,便讓綠荷將他們請進屋。張宗之見綠荷退出後,這對武惜月介紹說道:“這位就是馬謄太醫。”
馬謄連忙向武惜月施禮道:“微臣馬謄,拜見惠妃娘娘。”
武惜月連忙說道:“馬太醫不用拘禮,平身吧。”
張宗之說道:“回稟惠妃娘娘,老奴已經將娘娘所吩咐的事情跟馬太醫說好了,馬太醫願意竭盡全力幫助娘娘。”
武惜月說道:“那就多謝馬太醫了。如果這次馬太醫能夠保全本宮的胎兒,本宮願意罄盡所有積攢相贈。”隨後從腕上摘下一對玉鐲,遞給馬謄道:“這對西域和田白玉鐲是皇上親賜給本宮的,十分稀有昂貴,本宮就轉贈給馬太醫,先做為酬勞吧。”
馬謄連忙說道:“微臣不敢承受惠妃娘娘賜贈。張總管對於微臣有大恩,微臣早就有相報之心,何況這次惠妃娘娘又懷有皇上的龍種,微臣作為一名太醫,更有保護之責,豈能因此私受惠妃娘娘禮物呢?娘娘請放心,微臣就算粉身碎骨、肝腦塗地,也要保全娘娘腹中的皇子。”於是堅決不受。武惜月隻好作罷。
馬謄又說道:“微臣鬥膽請娘娘伸出右手,這就為娘娘更改脈象。”
武惜月點了點頭,於是伸出右手來。馬謄從隨身攜帶的藥囊中拿出一根針灸,然後按照穴位在武惜月的右腕上輕輕紮了幾下,隨即收了針灸,對武惜月說道:“微臣已經更改了娘娘的脈象,這樣無論是哪位太醫來為娘娘診脈,絕對診出的是流產的脈象,而且這種脈象可以保持數天不變。另外,微臣和張總管已經從民間找來了一個四個月大並且是流產墮胎的死胎兒和一些血跡,還請娘娘速速找來一些冰水保存好,這樣就可以保持它幾天之內不腐敗爛掉。如果娘娘使用,絕對可以以假亂真。”
武惜月於是立刻叫來綠荷,讓她取一些冰水來。馬謄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如同拳頭大小的油紙包,展了開來。武惜月一見,差點惡心得幾乎嘔吐出來,原來裏麵包裹的正是一個血淋淋的死胎兒,並且這個胎兒甚至連性別也看不出來。
馬謄說道:“這個死胎是微臣今天從城西一個小山村中找到的。那裏剛好有一個懷孕三四個月的婦女因勞作時不慎流產墮胎。微臣給了她二十兩銀子,就把死胎兒買了回來。看來這也是天助惠妃娘娘,讓娘娘腹中的胎兒得以保全。”馬謄說完,便將死胎兒重新用油紙包好,然後浸泡在冰水裏。張宗之於是讓綠荷藏好。
武惜月心中真是萬分高興,因為這個死胎正好可以替代真胎,實施她的假流產的計策了。其實,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武惜月哪裏想得到,她腹中的胎兒作為李重俊和紅雲唯一的孫子,將來必定是要登上皇位的,所以蒼天才如此眷顧。
馬謄隨後又給武惜月詳細講述了孕婦流產的各種症狀,武惜月一一記在心上。
最後,馬謄說道:“按照麝香香味導至孕婦流產的時間推論,娘娘也就應該在最近幾天就得實施假墮胎流產的計策。恰巧,後天正是微臣和太醫院另一名叫做鮑坪的太醫當值,娘娘可選在那天晚上實施此計。這樣有微臣在場,定能暗中幫助娘娘蒙混過關。”
武惜月問道:“那鮑坪也是太醫,難道他就不會看出來本宮是假流產嗎?”
馬謄微微一笑,說道:“微臣素知鮑坪為人,此人雖是太醫,但卻十分貪杯。後天傍晚,微臣先設計哄他飲酒,然後當娘娘傳太醫之時,就可借口懷孕聞不得酒味,拒絕讓他靠近身前,這樣就可由微臣一個人來為娘娘診脈及驗看。微臣心想,隻要鮑坪近不了娘娘的身邊,自然也就看不出真假來。而且,當微臣假意從娘娘下體取出死胎時,他在遠處看著也可以做個見證。即使將來皇後娘娘有心要查,一來有娘娘流產的脈象在,二來有微臣和鮑坪為證,皇後娘娘也就不會再疑慮了。”
武惜月說道:“馬太醫此計甚好,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馬謄隨後躬身施禮道:“如今時間已經很晚了,為了防止有人懷疑,微臣先告退了。”武惜月點頭。張宗之隨即也告辭。武惜月於是讓綠荷將二人送出了蓉德宮。
這兩天宮中一切平靜。紅雲和漪鳳也再沒有施加什麼暗害的伎倆,但是武惜月知道,這肯定是她們在等候自己墮胎流產的消息。假如自己要是再沒有什麼動靜的話,恐怕她們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麼謀害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