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他又是哭啼起來,雙手撐地,像小狗一樣爬到劉諶麵前,哀求道: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用跟小人這種人計較吧,您就放過小人吧!”
看著這一幕,劉諶埋首沉思,似乎有些意動。
見此,譙洪心裏暗喜,表麵上卻裝得愈發可憐,還不惜以頭搶地,發出“咚咚”的聲響。
“孤也知道汝是被人所騙,所以才將汝關在此處,一直沒有解決的辦法,但是既然汝這般說了,看著老夫子的麵上,孤也得活汝。”
聽到這話,譙洪頓時一喜,臉上也是露出笑容,配合臉上明顯的淚痕,還有那被衝刷的泥滯,看起來分外滑稽。
“但是,既然汝是叛國罪行,漢國汝是不能待了,吳國……”
聽了這話,譙洪一陣失落,因為他的根基都在蜀中,若是離開此處,他沒了身份和價值,想要過之前那種富貴生活,想來卻是不易。
但是瞥一眼四周,再回想之前瑟瑟發抖,夜夜被冷醒的景象,又是一驚,連忙將活命和離開此處放在了前麵。
“殿下放心,小人一定悄悄潛行,不會給殿下帶來麻煩,就去晉國吧,這樣也不會有叛國名聲和嫌疑。”
不得不說,譙洪很有頭腦,自己若是去吳國,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有自己所代表的身份,急忙出言撇開,以示再無二心。
聽到這話,劉諶麵上一喜,隨即卻是為難道:
“晉國汝沒有半點依靠,會不會在那般受苦,不若還是吳國,畢竟江陵都督會保障汝的生活。”
聞言,譙洪都是有些泣不成聲,連忙俯地叩謝,看向劉諶的眼光從敬畏變成了崇敬。
之後,兩人再談了許多事,都是關於如何讓譙洪安然過永安,最後還是決定讓其動用關係過去,自己隻是放這天牢。
“噢,對了,孤與彥才是老朋友,既然汝要去見他,不如替孤送封信,一敘當年情誼,孤在此謝過!”
譙洪哪裏敢不受,急忙貼身放好,看起來很是警惕。
“是,殿下,小的一定按時將書信送到,絕不延誤。”
似乎劉諶也相信了他的話,交代一句轉身離去,帶上那黑帽,和諸葛京走出長長的過道。
行至一半,看到旁邊監獄關押一個枯瘦的男子,劉諶有些熟悉的感覺。
不過劉諶日理萬機,也沒在乎,便是徑直走了出去。
等劉諶出去,之前還一臉憐色的譙洪立馬起身,看了看遠去的背影,眼中激動和疑惑交織。
“明明一個是吳國將軍,一個是漢國太子,居然是朋友,那這孫秀……若是吾將之說往建鄴,那榮華富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肆意的笑劉諶沒有聽見,但是劉諶也不是傻子,想了一下,對著旁邊的諸葛京道:
“派個信得過的人去江陵告訴孫秀,就說譙洪帶著消息來了,讓他看著辦!”
聽到這話,諸葛京雖然疑惑,卻沒有再問,便是記下了這吩咐。
“老夫子,非是孤劉諶冷血無情,隻是他做了不該做的事,讓他死在敵人手中,也是個不錯的決選擇吧!”
看著遠方,劉諶心裏卻是感歎道。
這邊劉諶在想辦法跟孫秀聯係,那邊的孫皓卻已經通過萬彧,說服濮陽興幾人,往朱太後處奏報改立主君之事。
朱皇後乃是朱據女,現在不過三旬少婦,聞言哀慟的俏臉上閃過幾分無奈,隨即擺手道:
“吾不過一婦道人家,吳國大事陛下交由諸位大臣,爾等商議便好,隻希望能給先皇留點血脈。”
聞言,濮陽興和張布臉上閃過幾分歉意,而萬彧和孫皓則悄悄對視一眼,眼裏滿是成功的喜悅。
就這樣,濮陽興以丞相令召集諸位大臣議事,拿出遺詔念道:
“陛下遺詔:孤雖將逝去,然吳國基業不能毀……特封烏程侯孫皓為皇太弟,即刻登基為帝,總攝朝事。——永安七年,休。”
講完,濮陽興雙手呈上遺詔,孫皓鄭重的接過,高舉過頭,高聲立誓。
然後,百官朝拜,齊整躬身道:
“臣等參見陛下!”
孫皓雖然很是激動與自得,表麵還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連忙上前道:
“諸位大臣,何須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