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蕙跟牙婆談妥了,一直在門口站著的四喜便去請管家祝伯,常勝還站在原地不動,眼神卻一直盯著葉蕙挑選出來的幾個人,來來回回打量了不知多少遍,這才走到葉蕙身前低聲道:“姑娘,小的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葉蕙驚訝的看他:“有話就說吧,這麼客氣做什麼?”
常勝也就爽利起來,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個丫頭:“姑娘覺得她好麼?小的倒覺得,不如將她換成後麵那一排裏,那個粗手大腳的小姑娘。”
葉蕙來不及問為什麼,就見被常勝指出來不要的那個丫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她立刻失笑道:“你是對的,若不是你說,我倒險些被她騙了過去。”
“不過為什麼要換成那個粗手大腳的?別的不成麼?”
常勝麵無表情的回道:“小的看那個小丫頭像是練過拳腳的,不管是太太還是姑娘,身邊若有她跟著,多少能抵擋一二。”
葉蕙不信,待叫過牙婆來一問,果真如他說的一樣,她立刻商量牙婆:“媽媽將那個丫頭給我換了吧,我要這個會武藝的。”
牙婆頗有些不好意的笑道:“按說姑娘這麼好說話兒,老身不該再給姑娘加錢,可那丫頭是個武婢,身價高得不是三五兩,老身實在是賠不起……”
葉蕙便征詢的看向常勝,常勝立刻走到那個粗手大腳的丫頭身邊,伸手就朝著她肩頭按去;那丫頭也不知怎麼一閃,立刻便閃開了這一下,他又去捉她的手,依然被她閃開……
幾個推擋之後,常勝麵上帶笑的走回來:“姑娘,就換成她吧,多上幾兩也值了。”
葉蕙便笑著問牙婆:“您說吧,是多少?”
那牙婆垂頭琢磨了琢磨,方才抬頭道:“十八兩,姑娘若是嫌貴,老身也沒轍了,老身買她便花了十五兩,又養了她一個多月了……”
十八兩,這可是兩個普通小丫頭的身價外加二兩,常勝聞言不禁有些不舍:“要麼姑娘別要她了,平時外出時還有小的跟著。”
葉蕙輕輕搖頭:“就是她了,外頭有你,家裏有她,我不是更放心麼。”
她始終堅信,銀子是人賺的,也是人花的,會賺不會花的都是傻子。
等她將買好的六個下人呼啦啦帶到後院去,裴媽媽早就擔心得了不得,也顧不得問姑娘從哪兒弄回來這麼些丫頭婆子,隻慌張的拉住她的手:“好姑娘,要不給太太請個大夫回來吧,太太才剛吃罷飯就又睡了,也不嫌積食,是不是哪裏不對頭啊?”
葉蕙便將裴媽媽挽到一邊,附耳道:“……早上喂給太太吃的那藥,本來能叫太太睡到下午的,結果杜鵑那丫頭翻箱倒櫃的,生生將太太吵醒了。”
裴媽媽聽罷,連連撫著胸口念阿彌陀佛:“隻要不是太太自個兒精神不濟便好。”
“怎麼,姑娘方才說杜鵑怎麼了?”念罷阿彌陀佛,裴媽媽突然覺得不對頭。
等葉蕙將杜鵑做下的事兒學說了一遍,裴媽媽被氣得險些背過氣去:“這該死的丫頭!我這一上午都看著太太的院門,隻怕有人闖進來,卻叫她在屋裏得了機會禍害人!”
葉蕙勸慰了裴媽媽幾句,便將新買的幾個人叫過來:“這是裴媽媽,是咱們家後院的管家媽媽,你們都見見,然後裴媽媽會給你們安排住處和衣裳,再給你們安排該做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