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成的臨終囑咐,確實是不許葉蕙釀酒了,隻叫她帶著文氏去海城,用新戶籍好好過日子,否則也不會早早的將釀酒作坊和幾家酒鋪賣掉。
可是她怎麼甘心?
看常勝探尋又渴望的看著她,她也不再賣關子,反而笑得不行:“你想想啊,現在可是冬至月!”
“冬至月怎麼了,姑娘?”石榴好奇的接茬兒:“是因為要過年的緣故,所以來不及再建造作坊,也租不到鋪子?”
常勝卻早已明了:“冬至月沒有什麼新鮮果子,釀不得果子酒!”
石榴恍然大悟,立刻一蹦老高,笑著拍手道:“那族裏的那些老爺們,豈不是拿了個大半年不能用的方子回去了!”
何止是大半年不能用。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姑娘還用那方子換了族裏的供養書!還被他與姑娘瞧見了無數雙發綠的眼睛與饞涎欲滴的嘴臉!常勝又一次有了些笑模樣。
葉蕙也偷偷笑起來。這就叫打時間差外加埋地雷……
“咱們家原來入股的當鋪,經常能遇上這麼一種人,夏天來當裘皮襖,冬天來當鮫綃帳。我交出果子酒配方,就是跟他們學的。”她的笑容無比狡猾,一時令常勝有些看呆了。
果園子算什麼?她的莊園裏有藍莓,有草莓,有樹莓黑莓和美早大櫻桃,還有最適合釀造桃紅葡萄酒的黑比諾和法國藍,最適合釀造白葡萄酒的雷司令和莎當妮,最適合釀造紅葡萄酒的赤霞珠、法國紅,什麼好果酒釀不得?
等族裏那群人開始釀酒後,她一定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這也隻是預想罷了,真正實施起來還不知有多麼艱難。葉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拿起花架子上早就預備好的剪子,給書房裏搬出來的山茶花剪起了枝。
常勝也在花架前繞著葉蕙那幾盆花打起了轉,“姑娘,這幾盆花都叫什麼,平時裏澆水施肥都要注意些什麼,給小的講一講吧。”
待聽得葉蕙講,那兩種長得像水仙的花兒真的都是水仙,常勝一愣。
“它們雖然都是水仙,卻都不適合水養。另外你瞧見沒有,我將它們都放在了最邊緣的地方,因為這暖房的側山牆比較涼爽,它們喜涼不喜熱,正適合放在這邊。”葉蕙喁喁的給他講起了養花經。
土培的水仙不喜水大,水大便會爛根;萬一有些爛根,便趕緊往根部撒一些消石灰……
“撒消石灰的時候,可得記得帶上眼罩、口罩和手套。”葉蕙再三叮嚀:“那東西燒得慌,又不好治,萬萬不能傷了自己。”
常勝頻頻點頭表示記住了,葉蕙又給他講起了兩種川蘭:“你瞧這幾盆春劍,也被我放到了側山牆這裏,它們同樣是喜歡涼爽的,隻要光照夠,就足以叫它在冬天也能花芽健壯。”
“若不是放在暖房裏,春劍要等到春天才能開花,因此到臘月初,便得將它們從側山牆這裏挪回中間,這樣才能令它們在過年時提早綻放。”
“開花的時候,要比平時多一些水,而平時隻要盆土不幹就可以了。”
“眼下它們還沒開花,我沒法認出它們都叫什麼小名兒,因此也沒法子告訴你們。”
見常勝與石榴都覺得又稀奇又好笑,葉蕙不禁笑道:“春劍就像山茶一樣,都各自有各自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