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慌張地擺手:“不忙不忙,我再陪你說說話兒!”
“你這孩子,也太客氣了些,我們家六娘七娘都跟你歲數差不多,我也樂意多陪你一會子呢。家裏又有管家又有下人的,也不用我做什麼,回去也是閑呆著。”
葉蕙微微一笑:“您必是還有別的事兒吧?您既然說了,我跟六姐七姐年歲差不多,隻管將我看成她們,有話隻管說吧?我一個小輩兒,雖然不甚懂事,聽您說說心裏話兒還是可以的。”
韓氏見她態度極好,立刻喜上心頭。虧了自家老爺還再三交代,這個小丫頭不好對付,叫她見機行事!
“那天……就是你爹頭七那天,你不是拿出了三張釀酒方子,最後隻交了一張麼?我跟你商量商量,你將那另外兩份方子給我抄一份,我給你十兩銀子怎麼樣?”韓氏一臉的渴望。
見葉蕙不吭聲,她立刻伸出手來:“要不然再加五兩?加十兩,十兩最多了,不能再加了!”
葉蕙立刻失笑。她同意賣了麼?
“二堂伯母是想要那個釀酒方子啊?”她笑問道:“這是族長堂伯的意思,還是您自己個兒的意思啊?”
韓氏呆了呆,忙陪笑道:“當然是我自己的主意了,我……我不是想用私房錢開個酒坊賺些銀子麼,六娘七娘也不小了,我賺些也好給她們添嫁妝。”
葉蕙搖頭:“您必是沒瞧見族裏寫給我的供養書上怎麼寫的,我若是不將釀酒方子保存好了,每半年交給族裏一份,族裏會停了我們家的供養銀子呢。”
“您說給我二十兩買我的釀酒方子,族裏的供養銀子可是每個月五十兩,您說哪頭兒大哪頭兒小?”
韓氏急得不行,又不敢發火兒,聲音卻比之前大了些:“你這孩子太不會算賬!我隻是要抄一份,又不是拿走了它、不叫你交給族裏!你該交的時候還交啊!”
“二堂伯母以為什麼叫做保存好了?保存好了不是說釀酒方子不缺角不少字,而是說不能外傳,隻給族裏留著。”葉蕙很想看傻瓜一樣看韓氏,終是忍住了,隻是一臉淡淡的神色。
“再者說了,如今大臘月的,您哪裏買新鮮的果子釀酒去?如今那第一份釀酒方子也在族長堂伯手中保存呢,您隻管先抄上一份,等來年六月我再交一份,您再抄一份,不是省了二十兩?!”
“到了來年六七月,新鮮果子也下來了,您用私房錢開作坊也好,給你們大房單獨弄個酒坊、背著族裏也罷,還不是都任由您自己安排?”
韓氏皺眉想了一會兒,似乎還真是這個理兒?可這麼簡單的道理,老爺應該想得通啊,為何還派她專門跑這一趟?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葉蕙又笑起來:“族長堂伯必是不信我那方子隻有三種吧?我們家過去的酒坊都出什麼酒,還有誰比族長更門兒清的,這種擔憂真是沒必要!”
韓氏離開時,心頭頗是憤憤然。老爺也太小題大做了些,若葉八娘這丫頭真有好幾份兒釀酒方子,何不多與族裏換些供養錢!孤兒寡母的根本做不了買賣,留著配方生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