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葉蕙如往常一樣,關緊房門後假作睡覺,實則閃身進了莊園。
她今天最大的任務,就是將西區的焦土犁出一小片來,作為以後的育苗基地之前發現的那些小苗兒已經長出了真葉,她前些天才進去,一眼就分辨出來,那就是辣椒,如今已經長成了近一尺高。
隻是她想了好久,也不知道這辣椒是從何而來,難道是她蹲在井邊、為種子不出芽哭泣時,不小心掉落的?
辣椒這種東西,在葉蕙的前世本不算什麼稀奇了,就連曆史中記載的明代,也早就出現了辣椒的蹤影,可眼下的大齊朝,卻尚未見到辣椒的種植,至少葉蕙是沒聽說過沒見過。
且不論辣椒在這個年代到底有沒有種植價值,這片焦土倒真是挺神奇的,等她犁出一分地來,先將剩餘的辣椒種子種上,再試著種種那幾種球莖吧,葉蕙想到這兒,不免有些鬱悶,手中的犁頭也緩緩停了下來。
想她響當當一個農業大學的畢業生,為何辨識不出那球莖都是什麼?是她的記憶出了斷層,還是她當年隻顧得擺弄她這莊園裏的花草,將些與她莊園無關的知識選擇性忘記了?
其實認不出某些植物倒也不稀奇,葉蕙上大學時學的並不是觀賞植物而是經濟作物,畢業後籌建莊園已經等於是改了行。
可那些球莖種子,是她爹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又給予厚望的啊!她竟然連認得都不認得……不認得可能就種不出來不是麼?這球莖下種後是要多澆水啊,還是濕了土就可以?焦土裏要不要摻些砂壤,或是摻些泥炭?
或許隻能指望這一片黑土地的神奇了。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辣椒種子,種到東區都無法成活,無意中丟到了這焦土中幾粒,卻個個長得茁壯……但願那球莖下種後也能好好出芽成長吧!
葉蕙輕輕歎了口氣,又將犁耙輕放到地上,抄起放在地邊的種子匣,重新取出那球莖端詳起來。
無奈這東西說什麼也跟她記憶中的各種球莖植物對不上號,葉蕙難免失望極了,正待放下種子重新犁地,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想起她大學時最好的室友李霞來。
李霞那家夥畢業回了四川老家,半年後就做起了番紅花養殖,期間兩人還談過合作事宜來著;要不是葉蕙被租地、貸款等瑣事拖住了,再往後又是搞基建買種苗,占用了她所有的時間,兩人的合作肯定早就開始了。
等葉蕙終於騰出時間來,想要飛到李霞所在的城市跟她見麵詳談,腦瘤病發……
李霞也曾經給她郵寄過十個番紅花球莖,她隻看了一眼,又去請銀行的領導們喝大酒去了,回頭就將這事兒忘了個幹淨;如今再瞧,這球莖可不就是跟李霞寄來的一模一樣!
番紅花,也叫藏紅花,是一種極其名貴的香料,亦能入藥。若這些球莖果真是番紅花,那她葉蕙豈不是要發財了?!
葉蕙還不曾聽說過,大齊朝境內哪裏種植過番紅花;而大齊朝所用的番紅花,正是來自被稱呼為天方國的地方,那裏正是番紅花真正的故鄉,至於所謂的藏紅花是來自吐蕃國,不過是後世的訛傳罷了。
既然確定了這球莖的身份,葉蕙小心翼翼將球莖重新放回匣子,渾身是勁兒的拿起犁頭犁起了地,等她回頭一瞧,自己已經整整犁出有一分多的黑土地,卻一點都沒感覺到腰膝酸軟!
也許她就是個種田的命了,不過是辨別出種子是番紅花來,就長了一身的牛勁兒……葉蕙自嘲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