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此舉必會引起鄭皇後懷疑,她也顧不得了。眼看朝陽一行人越走越近,低低歎了口氣。淩靖雪背對著朝陽,好整以暇與荷瀾閑話:“天氣漸漸轉暖了,咱們也該多出來走走。最近我總覺得心口悶,不知什麼緣故……”
朝陽連日來心裏不痛快,好容易出門走走,一轉眼卻看到淩靖雪坐在涼亭裏,笑容滿麵地品著茶,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她倒舒服!聯想到前日被母親責備了一場,朝陽更不舒坦,上前冷冷斜了她一眼:“怎麼不給皇姐行禮?”
皇姐兩字如一根尖刺紮在淩靖雪心中。掩飾著無盡翻滾的恨意,她恭恭敬敬福了福身,麵上一紅,偷偷與荷瀾交換了個眼神。
朝陽自詡冰雪聰明,本能地覺得有古怪,眼珠一轉道:“幾日不見,妹妹越發羞怯了。有什麼事盡管說,皇姐自為你做主。”
她深知朝陽的個性,越掩飾她就越好奇,連連擺手,一張俏臉愈發漲得通紅:“賞花而已,有勞皇姐掛心。”
朝陽不信她的解釋,頓了頓,唇邊掛著嘲諷的微笑:“莫非妹妹有了心事?”
女孩兒家的心事還能是什麼?淩靖雪順理成章羞紅了臉,扭著身子撒嬌:“皇姐慣會取笑,我年紀還小,哪來的心事。”
荷瀾看著火候差不多了,陪笑道:“啟稟朝陽公主,奴婢和公主談了談禦花園風景,絕不敢閑話是非。”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朝陽待要追問,翡翠忽然咳了一聲,眨眨眼睛:“公主,皇後娘娘還等著您一起用膳呢,去遲了恐怕不大好。”
朝陽明白從淩靖雪口中問不出什麼,故作惆悵起身:“可惜時間緊,真想與皇妹好好聊聊。”淩靖雪鬆一口氣,麵上堆笑直送她出了涼亭。
剛出了視線,朝陽急不可耐向翡翠追問:“怎麼回事?”
翡翠掩口而笑:“皇後娘娘看中了戶部尚書三公子,打算說給昭林公主呢!出了名的紈絝子弟,胡混被人打折了腿,偏生公主不知道,以為撿了個如意郎君。”
“人傻,以為什麼都是好的。”她一邊跟著笑,一邊心裏嘀咕。說是為自己選婿,怎麼好幾天過去了不見動靜,反而輪到了昭林那死丫頭?
她雖然任性胡鬧,卻一點不傻,靜下心來一琢磨,越想越覺得不對。猛然停住腳步,目光如電逼問翡翠:“不對!母後選了誰做我的駙馬?”
翡翠萬沒想到朝陽忽然問出這麼一句,驚慌失措忘了第一時間否認,張口結舌辯解:“公主怎麼問起這個,奴婢怎麼知道……”
“真的選好了?”朝陽半威半嚇一問,答案竟是如此出乎意料,不禁臉色慘白,五指如鉤鉗住翡翠肩膀:“是誰?”
淩靖雪與荷瀾藏在暗處,點頭微笑,朝陽果然沒讓她失望。以她的性子,必會鬧得天翻地覆,就看徐家如何見招拆招了。
宮女急急來報:朝陽公主把延明宮擺設都砸了,一整天不吃不喝。鄭皇後心急如焚,催著抬輦的宦官一路小跑。延明宮滿地杯盤狼藉,價值千金的珠寶瓷器摔了一地。她暗叫一聲不好,冷冷發問:“公主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