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看她撅著嘴氣鼓鼓的模樣,啞然失笑,倒有些不忍心。他思索片刻,話題一轉:“你還沒告訴我,今天與恬姐兒說了什麼。”
淩靖雪默默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猜呀!”
徐寒扶額長歎:“你們女兒家的小心思,我如何猜得?說起來我今天總共救了你兩次,難道連這點小事都不肯說?”
她哼了一聲:“說就說,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真像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他不禁想著,手肘支起頭,饒有興致望著她。
“我說,太夫人悄悄告訴我,徐家兒孫裏最喜歡她,恬姐兒自然樂得合不攏嘴。”
徐寒知道徐恬與太夫人的心結,點點頭,暗暗驚訝她將徐恬心思摸得透徹。
她沒注意他的反應,續道:“我又補充說:‘不過是在嶺兒哥出生之前’。”有些不好意思,她急急解釋:“我並非故意惹她傷心,隻是……隻是……”不知如何將想贏兩個字說出口,她一瞪眼:“還不都是你害的!”
打賭是你提議的,賭約也是你定的,和我什麼相幹?徐寒深知不能和生氣的女人講道理,從善如流:“是,然後呢?”
淩靖雪對他的隨和略感驚訝,頓了頓:“我說,太夫人最後強調了一句:等恬姐兒有了小娃娃,一定是我捧在手心的寶,你們誰也比不過!”
“就這麼簡單?”徐寒頓時覺得負重長行十分不值:“我也會!”
她撇撇嘴,充滿蔑視地望著他:“就算你會,恬姐兒也得信。”
這話說的分毫不爽。徐寒素來沉默持重,哪像個說笑話的角色!未等他開口,徐恬隻怕正襟危坐屏氣凝神,哪裏收的到任何效果。他想了一會兒,嘴上卻不肯承認:“大國公主,淨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淩靖雪一個激靈躍起身,不服氣地昂著下巴:“就算比你們男人的玩意,你還不是一樣輸!我好心給你留著麵子罷了!”
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徐寒亦不甘示弱:“隨便挑!我讓你輸得一敗塗地!”
淩靖雪眨眨眼睛,黑漆漆的眸子如黑曜石閃閃發亮,襯得膚白如玉,眉目靈動。徐寒看著看著,心神一蕩,不由微微發癡。
她沒有覺察到他的異樣,隻覺全身鬥誌都被激起了,仿佛變成了從前那個愛玩愛鬧的瘋丫頭。低頭想了想,她忽然一擊掌,又驚又喜叫道:“有了!你敢不敢和我比射鏢?比射箭更難,你會嗎?”後一句則是赤裸裸的挑釁。
徐寒回過神,擺出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懶洋洋擺了擺手:“隨便你!”
淩靖雪氣結,對他扮了個鬼臉,兩人同時哈哈大笑。恍惚間,她覺得一切美好的不真實,他真的是那個與她不共戴天、離心離德的徐寒嗎?不知為什麼,她下意識不願拆穿這份假象,隻想沉溺得再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