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了懷疑,淩靖雪就非得拐彎抹角問個清楚不可。她裝作苦惱地托著下巴,眼裏滿是困惑:“一個青樓的姑娘,與三弟相識幾月就能懷上身孕,偏偏三弟妹一兩年都懷不上,莫非真是天意?”
“若非三弟妹進了門,她焉會又起了心思!”徐寒哼了一聲,並不故意隱瞞:“前兩次如不是我攔著,三弟早就告訴了老太太。大約聽說我受傷在家,她又不消停。”在他心中,與徐庭儀、皇帝有關的事絕不能讓淩靖雪知道。至於徐梧房裏家長裏短的破事,他倒不介意拿出來與她討論。
淩靖雪聽他默認了徐梧與李氏關係由來已久,而三奶奶始終被蒙在鼓裏,不禁聯想到了自身。三奶奶執意讓李氏進門,大約與她成全方五娘一般無二。她深深歎息:“可惜三弟妹清雅靈秀,竟不得夫君的心。”不知是感慨別人還是感慨自己。
“三弟妹性子太傲,明明對三弟好,偏要裝得不在意。”徐寒提起三奶奶卻是一肚子抱怨:“三弟整日對著一副菩薩麵孔,如何有興致?相比之下李氏笑靨如花、軟語溫存,自然比在三弟妹麵前自在得多了。”
原來如此!淩靖雪心中暗道。徐家論長有徐嚴,論幼有徐嶺,論賢有徐寒,唯獨徐梧一個夾在中間,才能人品皆不出眾,想必心中憋悶。三奶奶不是朵聰明伶俐的解語花,徐梧心事悶得難受,當然隻好在外麵找出路。
兩人相對默然,良久徐寒長歎道:“無論如何,我總得勸勸他。“淩靖雪目的達到,不再多言,服侍他換了藥,自坐在一旁看書。
“寒哥,寒哥!”帶著哭腔的熟悉喊聲,不用看也知是方五娘。淩靖雪立起身,倒不為吃醋,隻是怕了她的哭天抹淚。徐寒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表情無奈。
淩靖雪早有吩咐,方五娘想進盡管讓她進,墨梅等人皆不攔著,看著她一頭撞開了徐寒的房門,哭道:“寒哥,幫幫我姐姐啊!”
避得再快也比不上方五娘聲音的速度,淩靖雪遠遠聽到她的抽泣聲,嫌惡地蹙著眉頭。墨竹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說出了眾人心裏的話:“方姨娘再這麼下去,二少爺遲早煩了她,連我聽著都不自在。”
“可不是!”墨梅跟著淩靖雪日子漸長,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我瞧著二少爺態度大不如前,好幾次都拉著臉,隻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牙尖嘴利!荷瀾愛憐地戳了墨梅一指頭,笑罵道:“還不去聽聽他們說什麼!”
墨梅答應著去了,不多時回來,神色略顯慌亂:“方姨娘想讓老爺出麵,攔住三少爺納妾,二少爺不肯,兩人正在口角呢!”
“什麼?”淩靖雪倏然柳眉倒豎:“老爺的事豈是我們該管的,她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