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劍猶豫了一下,進門下意識地瞟了瞟淩靖雪,欲言又止。淩靖雪視若無睹,對徐寒淡然微笑。徐寒不滿的斜了他一眼道:“有話就說。”
將信附上,書劍垂手立在旁邊,表情十分不自然:“二少爺之前吩咐馬楊將信送回府,找茜兒問話也是他,不如叫他進來直接回話?”
徐寒更不高興,瞪著他道:“問他?要你有何用?”
見徐寒動了怒,書劍不敢再瞞,硬著頭皮道:“茜兒說大小姐平日深居簡出,從未與旁的男子來往過,除了孫小姐滿月那一次,恰巧遇見了司馬家的五公子。”
“司馬琤?”徐寒眼睛刹那間瞪大,急急追問:“他們如何搭上了話?”
“隻是巧合,”書劍忙解釋道:“當時大小姐在花園子裏散步,身邊隻有茜兒一個丫鬟。大小姐看園子裏的玫瑰開的極好,趁茜兒不注意一個人繞到了深處,誰知不留心花枝掛住了裙擺,左右脫不得身。”
“茜兒心裏發急,卻進不去,又不敢大聲叫人,隻得回到宴席上找幫手。”書劍越說聲音越低,小心翼翼觀察著徐寒的臉色。淩靖雪知道他即將說到緊要處,愈發聽得認真,擔心地望了望徐寒,悄悄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指尖。
“後來茜兒好不容易帶著人回到花叢邊,大小姐卻不見了蹤影,地上扔著一根布條,一看便是男子衣裳的服色。茜兒不敢聲張,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繞著花園子找了一圈兒,才看到大小姐正與一個男子在涼亭裏說話。”
不用多說,淩靖雪亦猜得出當時的情形。徐恬衣裙掛在花枝上進退兩難,身邊無人援手焦急萬分。司馬琤忽然從天而降,解救她於十萬火急之中。徐恬心感激莫名,自然少不了說兩句感謝的話。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悉起來。
雖然沒有見過司馬琤,但淩靖雪記得司馬琅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想來兄弟相貌亦不惡。乍然見到一個清俊男子施以援手,徐恬心地單純難免動心。兩家門戶相當,司馬陽與徐庭儀又是多年老友,倒也不失為一樁天賜良緣。
淩靖雪暗自盤算著,卻沒注意到徐寒臉色越來越難看。重重一拍桌子,他沉著臉斥道:“知道了,你替我吩咐馬楊,切莫有失。”不輕不重地斜了書劍一眼,緩緩道:“該怎麼做,說什麼話,你自己心裏清楚。”
書劍一個激靈,忙不迭退了出去。淩靖雪心中奇怪,見他臉色不善不敢造次,婉轉問道:“妾身對趙郡公一家知之甚少,不知……”
“司馬琅心機深沉卻不失為一條鐵錚錚的漢子,”他不直接回答,反而把話題繞到了司馬琅身上:“這次他雖然敗給了我,卻無半句不滿,反而在魏將軍麵前說了我不少好話,出行時更是送了我一柄精鐵打磨的上好寶劍。”
“但司馬家六個兄弟,並非個個都如他一般敢作敢當。司馬琤我隻在皇上賜宴時見過一次,言談間竟對徐家上下了若指掌。當時他隻有十三歲,絕非等閑人物。我隻怕他救助恬姐兒並非偶然,而是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