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親自叮嚀,闔宮上下刻意對包括淩靖雪在內的徐府隱瞞消息。待他們得知事情大致經過,昌寧的花轎已經進了司馬家大門。
淩靖雪當機立斷,換了衣裳直奔司馬府。雖說徐家眾人皆在禁忌之列,她公主之尊又是昌寧的皇姐,下人們無人敢攔,眼睜睜看著她一陣風似的闖進了新房。
“田貴妃娘娘因你而死,恬姐兒懷著身孕。”荷瀾和墨竹將聞訊而來看熱鬧的人群攔在門外,偌大的新房裏隻剩靜靜蓋著霞帔的昌寧和氣得渾身發抖的淩靖雪。“你竟然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嫁進司馬家?萬一司馬琤不是真心的怎麼辦?”若非親眼看到盛裝打扮的昌寧,她實在難以置信。
皇帝秘不發喪,目的就是避開田貴妃的孝期。再等幾日田貴妃和司馬陽的死訊一起公布,昌寧和司馬琤成婚少說也得等到三年之後。淩靖雪對皇帝的安排毫不驚訝,但昌寧竟然平靜地接受了皇帝的安排,才真正令她出離憤怒。
“你為了嫁入徐家設計謀害朝陽,又使手段對付方家五小姐,所作所為與我有什麼分別?”昌寧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聲音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就算你和我母妃交好,我的事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朝陽待我如何?田貴妃待你如何?何況我本不知徐二公子另有所愛。”昌寧素來對她不友善,淩靖雪不想用姐姐的身份壓她,而是耐心與她講道理:“就算田貴妃心甘情願為你犧牲,司馬家是什麼樣的人家難道你不知道?別的不論,五公子待恬姐兒一往情深,若她誕下長子嫡孫,你待如何自處?”
昌寧就算再不知好歹,也聽得出淩靖雪口口聲聲為她打算。聯想到田貴妃最後的話,她不知不覺和緩了語氣,深深歎息:“皇後如何算計你,也同樣算計我。與其被她當成籌碼賠上一輩子,倒不如選個中意的人。”
昌寧的想法和當初的她幾乎一模一樣,淩靖雪默然無語,良久方道:“恬姐兒與方五娘不一樣,徐家高門大戶絕不可能讓嫡女做妾,至少也是個平妻。”看在田貴妃麵上,淩靖雪略略冷靜,便幫她分析道:“五公子對恬姐兒一往情深,又有嫡子嫡女撐腰,隻要保持平和不出錯,你拿什麼和她鬥?”
所謂關心則亂,淩靖雪越想越覺得昌寧前途一片灰暗,忍不住扶額長歎:“無怪田貴妃百般阻攔,我也實在想不出解決的法子。”
“想不出不代表沒法子,”昌寧一應淡淡的,根本不將她的憂慮放在心上,隨手理了理裙擺,做了個請的手勢:“駙馬一會兒要過來行禮,皇姐在此多有不便。不如改日昌寧登門拜訪,咱們姐妹再好好敘話。”
淩靖雪不為她的無禮生氣,而是看著她平靜似水的模樣心生疑竇,眉心一跳逼問道:“你莫不是想……”
“我如何打算,不勞皇姐擔憂。”昌寧指尖微微一顫,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