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出京時十五萬人馬,現在隻剩八萬一同返京,真是可惜!”淩風龍搖著頭,滿臉遺憾揮了揮手中的奏折:“為了除去司馬陽和徐庭儀,朕耗費了多少兵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還怕沒有兵士不成?”鄭皇後笑容溫柔安慰著皇帝:“到時候全天下的兵士隻知皇上不知徐庭儀,一心一意為皇上拚命,難道不比徐家一手帶起來的人馬強?”
“就你懂得朕!”皇帝心情大好,當著蘇公公的麵摟住她的腰:“一會兒昭林也要進宮,徐家一團混亂,你打算賞些什麼東西給她安神?”
“臣妾有一支玉如意,昭林見了必然喜歡。”鄭皇後掩口而笑,心裏轉著主意。她打算送禮的玉如意是陳蝶生前之物,因朝陽喜歡搶了過來。現在故意送給淩靖雪,等於當著她的麵重提母親受辱的往事,焉能不怒氣攻心?
皇帝雖然精明,亦不熟悉女人們琳琅滿目的擺設,懶洋洋地笑道:“好得很。幹脆揀些稀罕玩意兒一同賜給昌寧,免得旁人說咱們厚此薄彼。”
鄭皇後眼珠轉了轉,福身領命:“臣妾定不會丟了皇上的顏麵。”
皇帝下旨徐寒帶來的兵馬一律不得入城,全部在城外駐紮。想著徐家風雨飄搖,徐寒重傷初愈,身邊還有一個不會武功的淩靖雪,處處是軟肋。皇帝深覺高枕無憂,唇邊笑容恣肆。就算徐寒心頭再恨,還能插翅飛進皇宮不成?
徐寒望著皇帝狡黠詭秘的笑容,深吸一口氣:“罪臣徐寒參見皇上。”
抬手示意免禮,皇上對韓士常使了個眼色。他立刻將準備了半個月說辭滔滔不絕念了一遍,末了總結:“徐將軍身為將門之後,行事偏頗衝動,不聽幾位老將規勸,以至釀成大錯斷送了七萬精兵,論理當斬!”
淩靖雪十分配合地含淚跪倒,裝作手足無措地哭喊道:“求父皇饒駙馬一命!”
皇帝為難地皺了皺眉,韓士常續道:“昭林公主與徐將軍舉案齊眉令人讚歎,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豈可因駙馬身份逃脫罪責?”
鄭皇後在一旁勸解,淩靖雪哀哀哭泣之聲不絕,韓士常卻一臉正氣浩然。皇帝顯得十分猶豫,良久方道:“昭林是朕的愛女,朕不忍她年少守寡,特免徐寒死罪。但為安撫天下人之心,削去徐家世襲郡公之位。”
徐寒不慌不忙,抬眼望了望天色,躬身謝恩。淩靖雪擦幹淚水,目帶怨恨地走到韓士常身邊,恨恨撂下一句:“這下你可滿意了?”
掩飾住唇邊的冷笑,韓士常彎身道:“臣不敢,公主……”一句話沒說完,雪亮鋒利的匕首從前胸直插後背,準準插在心口位置。他踉蹌兩步,當場氣絕。
鄭皇後與皇帝注意力皆在徐寒身上,全沒預料到韓士常竟在他們眼皮底下被人殺了。淩靖雪第一次殺人,臉色發白,好半天才穩定住神色,冷冷對皇帝道:“一命償一命,趙郡公的份就讓韓大人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