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一絕怔怔出神,萬萬料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
“當一個女人決定把自已的終身交給一個男人時,你說,她這樣做應該麼?這半年來,我又何嚐沒有一天不陪你擔驚受怕?你知道咱們決定去青陽,王峰突然到來,我有多害怕麼?我悄悄把行禮檢查了三遍,唯恐露出一點馬腳……”
話猶未了,關一絕已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張惠香看眼那張暖炕,滿臉嬌羞,摟著他脖子撒嬌,“嗯,我不要在這裏……”
洞內溫度上升,潮溫盡去,關一絕走過去,把洞壁上打交叉的兩塊木條拆去,嘭的一推,隻聽呀的一聲,窗扇緩緩開啟,洞壁上居然還有一扇向外打開的窗,崖後清新的空氣瞬間湧入,令人精神不禁為之一振。
張惠香走到窗前向外瞧去,隻見下麵白霧封穀,深不見底,上麵岩壁筆立,直插天際,淩空眺望,滿天星鬥浩瀚無垠,遠山遠水盡在腳下,湍流不息的青武河,便如一條蜿蜒曲折的玉龍,環繞在山腳下,禁不住暗中喝彩:好美啊!
兩隻小雕咕咕鳴叫,翅翼扇動,躍上窗台,振翅欲飛,羽絨掃臉山風湧動,張惠香有種被它們帶進深穀的恐懼,縮回洞中,閃在一旁。
關一絕急步上前,一把一個將它們抓回,“大黑小黑乖,明天帶你們出去飛翔,這裏太危險了。”
幼鳥飛翔,如孩提走路,天性使然,到了時候,是自然而然之事,倆隻小雕羽翼漸豐,見到如此絕佳的地勢,登時激發天性,就像酒徒遇到了美酒般,咕咕反抗,一刻也不得安寧。
張惠香驚訝,“它們是不是能聽懂你說話呀?”
“懂一點點。”
“嗬……真好,小三兒,你教教我吧。”
“快去把窗戶關上,它們還太小,這麼立的山崖,飛出去哪能回來……”關一絕見張惠香關上窗,鬆開兩隻小雕,指指大炕,“累了吧?躺下先休息一會兒,我把身上這層皮脫掉就來。”
“嗯……”張惠香一看大炕,就忍不住湧起羞意,滿臉通紅地輕輕應了一聲,卻站著一動不動,爐裏炭火呼呼燃燒,忽明忽暗的光線使她充滿異族風情的臉,明豔的有些妖氣。
張惠香半晌不聞聲息,詫異回頭,正好瞥見關一絕從洞壁的暗門裏鑽出來,獸皮所製衣褲皆已脫去,換了一身輕薄的灰藍勞動布衣服,看起來人整整小了一個輪廓,不過長須長發亂糟糟的,依然像監獄裏逃出的勞改犯。
兩隻小雕抗議無效,被關進黑暗的洞裏,兀自用爪子滋滋撓門。
關一絕在爐上燒了熱水。
張惠香嘻嘻一笑,獻寶似的掏出剪刀剃須刀香皂,“小三兒,你看這是什麼?”
理了發、剃了胡須,用熱火洗了頭腳,頓時給人種特別清爽的感覺。
躺在炕上,緊緊相擁,分別的相思之苦,在擁吻中慢慢化去。
隻留最後一道防線,誰都不去觸碰。
張惠香的家庭不同於普通家庭,她的母親,在榆林是有名的鄭格格,家教甚嚴。
……
何巧兒早晨醒來,見門縫下有張字條,彎腰撿起,看完眼前發黑,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何姨:
小三兒回來了我陪他進後山走走馬上回來
惠香
於雅芳看了這帶有嚴重神精質的紙條,一屁股趺坐在地,頓時淚如雨下,她早看出張惠香這段時間精神不太正常,卻沒提防她會半夜趁眾人熟睡時離家出走!
一時之間,關家亂了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