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於口袋空空,悶悶不樂的走出了遊戲室,外麵已漆黑一片,小雪變成了中雪,看樣子似乎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我們倆晃晃悠悠的往家走,渾然感覺不到雪片落在臉上的寒意,胖墩晃著大腦袋鬱悶的對我說:“你說,老虎機有沒有假?”
“我哪知道。你不說前天還看一人贏八百多嗎?”我說。
“那瘦子是我爸朋友,都輸一萬多了,他一年可能就贏這一次,不過他也有錢,無所謂。”
“要有假,那麼多大人還來玩啊?早他娘給老肖的店砸了。”
“也是,不過我聽說,老虎機能調,每台機子都有遙控器,你隻要贏多了,老板就給調過來了。”
“你聽誰說的?”
“二哥跟我說的。”
“那你怎麼不讓他給你弄一個?”
“他能弄個屁,弄女人他在行。”
當人極度失落的時候偶像也會變的像坨屎。胖墩接著說:“不過他給我弄了這個。”說著胖墩從兜裏掏出一個墊片,就是那種機械螺絲上正常用的大墊片,大小跟遊戲牌子差不多,不過中間有個窟窿,後麵還係個棉。我拿在手裏看了半天,好奇的問胖墩:“這他娘幹嘛的?”
“偷分的,把墊片扔投幣孔,慢慢放然後拉著繩子,墊片碰到觸點的時候,不停來回拽,就跟投幣一樣,想要多少要多少。”胖墩神乎其神的比劃著。此時你絕對不會懷疑他智商有問題。
“那你他娘剛才怎麼不用?害的輸這麼多。”
“廢話,老肖老是跑過來我怎麼用?再說二哥他也是個牛bi筒子,真假還不一定呢,就這破玩意賣給我10塊錢,diao人誰錢都賺。”
“這不明擺著逗你玩嘛!肯定不能用,要能用他自個不用啊!”
“不過他跟我說,試過了,能用,但需要技巧。”胖墩一時還很難接受被偶像欺騙的現實。
“趕緊扔了,給要飯的人還能給你磕兩個頭。”說著我把墊片扔給胖墩。
“送你了,也十塊錢買的,什麼時候咱們倆試試。”胖墩又把墊片塞給我,這也是我喜歡他的原因,大方。我們就這麼走著,可胖墩還沉浸在下午大起大落的回憶中。胖墩突然對我說:“我越想越有假,你想,咱們那會贏那麼多,老肖一過來咱們就輸了,這個**操的肯定兜裏藏著遙控器,他站我跟前我就沒贏過。”
“活該!我那會叫你走,你非不走,我就知道**操的一來準沒好事。”
“就是,早走好了,還贏點,真他娘的敗興。”胖墩惡狠狠的踢著鞋子,看樣子比把中五百萬的彩票弄丟還難過。
“算了,以後不玩了,都騙人的,要誰都贏,老肖還不吃shi啊!其實就玩玩遊戲怪好,誰讓你邪門迷老虎機上了。”胖墩眼巴巴的看著我,極不情願的說:“輸那麼多錢就算啦?我撈回來就不玩了。”
“隨你。不過不能玩這麼狠,一天就玩20個牌子,多不玩。”
“這還差不多。”
人就是這樣,當對一樣東西癡迷的時候,就會變的很蠢,其實賭博的道理大家都明白,肯定是十賭九輸,可是“知道”跟“做到”之間隔著十萬八千裏,就好像我知道逃學是不對的,可是仍然經受不住遊戲機的引誘,胖墩也知道自己很胖很難看,但仍經受不住豬頭肉的誘惑,我知道老爸是死於車禍,可我仍無法擺脫老爹害死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