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的連忙往後退,他卻竄上來又扇我兩巴掌,一巴掌被我胳膊擋住了,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我腦門上,接著又開始罵:“你個小狗ri的遲早牢裏貨,才多大,就會偷了,你他娘怎麼不跟你爸一塊撞死呢?神經病還他娘隔代傳啊!”
如果他隻是打我,我不敢反抗,如果他隻是罵我老爹,我也不會反抗,但他罵了我爸,於是我就徹底瘋了。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抓起身邊的板凳,朝他頭上砸去,歇斯底裏地衝他大喊:“你才是狗ri的,你爸出門才挨撞死,你一家出門都挨撞死。”
老肖可能沒想到我會發飆,看見一個板凳朝他砸過來,他本能的用胳膊擋住了,畢竟我還是個小孩,沒太大的力氣,充其量不過把他胳膊砸疼了而已,但他卻沒人性的抓住我頭發把我拖出去暴打了一頓,也不能算暴打吧,比起電影裏的黑社會們肯定溫柔多了,不過對於一個12歲的小孩來說,還是很可怕的,當我被拖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不是用巴掌扇來扇去,而是用腳踹我,我就蜷縮在地上胡亂的擋著,但還是被他一腳踹中了頭,一腳踹中了肚子,特別是後麵的一腳,讓我疼痛不已,此時我深切體會到什麼是“肝腸寸斷”,估計電視裏看到女人分娩的表情就跟我那時一樣一樣的。一頓踢踏舞後,老肖被旁邊商店裏的婦女給拽開了,老肖好像感覺意猶未盡仍處於亢奮狀態,站在遊戲室門口用手指著我罵道:“你他娘以後再敢來遊戲室,我非砸斷你腿不可。”
好心婦女把我拉起來,拍拍身上的雪水,訓斥道:“小孩子不好好上學,天天跑這裏幹嘛!好好人都學壞了,趕緊回家。”我看著她那關切略帶嚴厲的麵容竟然感到無比溫暖,這種感覺闊別已久了。可老肖還在遊戲室門口牛bi哄哄的叫囂著,好像他打的不是一個12歲小孩,而是12個小混混,看他那一臉得意的表情就知道,這是他這輩子打贏的唯一一場架,而遊戲室裏麵的大人都在伸著頭好奇的往外張望,就像看到一個叫花子在外麵打快板似的有趣極了。而我則懷著滿腔怨恨,氣洶洶的往家走,外麵的雪已經變成了鵝毛。我越走越覺得窩囊,實在氣不打一處出,一個猥瑣的老男人憑什麼把我打成這樣,我他娘丟人丟盡了,就是一個耍猴的也不會圍這麼多人看熱鬧,關鍵他還罵我爸,這簡直就是殺父之仇,作為一個男人絕對不允許有人這麼羞辱自己的父親,我要報仇!我要雪恥!我要讓他付出代價!我要弄死他!此時我的腦袋就像亂了頻的收音機,千萬種聲音在裏麵激蕩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