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到——”車夫在外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複又轉身對著簾子說,“王妃,郡主鎮國公府到了,請下車吧。”
“嗯,母妃,咱們下去吧,您也別太擔心。馬上就能見到莞兒姐姐了。”粉色襦裙,滿臉可愛的冉清雪握著自己母親冰涼的手安慰著說。
冉邢氏隻是點點頭並未接話,目光看著朱色的簾子,眸子裏閃過毅然的犀利的光似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冉清雪並未注意到反倒是擔憂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到了也有一小會兒了可是自家的母親卻不下去。
“母妃,該下車了。”世子冉清明冷冽的聲音在車外響起朝著在內坐著的人提示著。冉邢氏終有所動,她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衣裙,隨後扶著冉清雪的手起身走到馬車外,最後攙著跟在自己身邊十多年的自己最疼愛的丫鬟——碧園的手,踩著錦凳下了馬車。冉清雪跟在自家母親的後麵扶著小丫鬟的手下了馬車,看著鎮國公府門前威武的雄獅子歎了口氣。
看著來人終是下了車,門口候著的阮曹氏和一眾小姐還有阮二爺,阮三爺連忙走上來。阮曹氏疾步走到冉邢氏的身旁與碧園一起扶著冉邢氏,一眾小姐則是陪著身為郡主的冉清雪,而兩位爺則是陪著兩位男客——冉世子和冉二爺。一眾人等加上身後跟著的仆婦浩浩蕩蕩的走進門內。
也不知是趕巧還是怎麼的。不遠處一身著銀色錦袍,身材壯碩的男子縱馬而來;與他相對而來的是慢悠悠的騎著馬趕來的一襲紫衣的妖魅男子。二人到了鎮國公府門前後翻身下了馬。而先前進門的眾人看著稍後而來的二人出於禮貌和尊敬還是站在入口處候著了。小姑娘們臉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並不像男人們一樣沉靜,也不像阮曹氏和冉邢氏一樣隨性。
有些不悅的是冉清雪,她微微撇撇嘴低聲道:“二哥,月王和太子他們怎麼來了?好煩哦。”
隱隱有些興奮的是阮青雙和阮青燕兩姐妹,阮青雙興奮中有帶點矜持的對著自己妹妹說:“看到,月王殿下來了。會不會是來看我的?!”
阮青燕看著自家姐姐的表情有些無奈,不過很快她就把目光從自己的姐姐身上轉移到了紫衣男人身上,眸中深掩著戀慕。
銀袍男子臉上掛著和煦溫暖的笑容的抱拳對著紫衣男子,笑道:“太子皇兄萬安。”
“哪裏哪裏,三皇弟近來別來無恙。聽聞父皇近日甚是寵愛皇弟你呢,嗬嗬!”被銀袍男子稱為“太子皇兄”的便是當今聖上的嫡長子——冉楓洵。
而冉楓洵稱為“三皇弟”的便是人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月王——當今聖上最寵愛的三皇子冉肖,儲君呼聲最高的人之一。冉肖微微一笑,波瀾不驚的回到:“太子皇兄過謙了。隻要太子皇兄你常常的上上早朝,聽聽政事,父皇也會喜愛的太子皇兄的,畢竟太子皇兄以前可是兄弟幾個中最受父皇喜愛的呢。”
“哪裏哪裏,三皇弟過謙了。本宮可及不上三皇弟你喲。好了好了,今日是來拜訪鎮國公府的,不是讓咱們站在門口嘮嗑的。”冉楓洵一臉笑意,連那略帶妖冶的眼眸都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冉肖看著眼前這個似是笑的很開心的男子,心中有些疑惑:平時連早朝都不怎麼上的人怎麼有閑心來看望鎮國公?這個時間他不是一向在解憂樓喝酒嗎?難道他最近想通了也想和本宮爭一爭那個位子?看來太子是不得不防了啊!
冉肖勾了勾唇,笑著說:“是啊,皇弟今日是來看望莞兒的。昨日本想來看望莞兒妹妹的,但是昨日母妃召見本宮就沒得來成。轉眼一想莞兒妹妹昨日才到,還是讓她好好休息一下,省的過於勞累反而傷了身子。”
“是了是了,就是這個理兒,所以本宮昨日才沒來嘛。仔細算算本宮也算是小莞兒的表哥呢。小時候常常一起玩呢,這不,聽說小莞兒回來就跑著來了嗎?”冉楓洵右手一打,將手中的字扇打開輕輕搖晃遮住了眸中的那一絲絲深藏的恨意和厭惡。
二人一邊打著機鋒一邊踏入鎮國公府的門欄後,二人同時向冉邢氏行禮道:“請皇嬸的安。”
“行了你們兩個,快起吧。”冉邢氏甩了甩衣袖,轉身扶著阮曹氏的手,看著她不容置疑的說,語氣頗為不善,“本妃要去櫻園看看你妹妹,帶本妃去。”
“是,姨母是打算直接去看妹妹嗎?不先去德榮苑看看嗎?”阮曹氏小心翼翼的問道,她知道自己的親婆婆早已仙逝,而麵前的這位美婦人在夫君的心裏是與自己親婆婆有同等地位的長輩。“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姨母這世子之位還不一定輪得到我,所以你應當孝敬姨母就像孝敬咱們的母親一樣。至於太夫人除了必要的請安之外你可以當她不存在。”耳邊忽然想起才成親不久時夫君說的話,心中不由歎口氣:話是這麼說,我也知道太夫人可恨。可我隻是個媳婦兒,不孝敬婆婆,外人說我沒禮教也沒什麼,但是這你的仕途有影響啊!夫君你知不知道啊?現在妹妹回來了,成為了人人手中的寶貝,我也不會想什麼。畢竟和我相比妹妹從小過得就不如意,我也心疼妹妹啊。但是姨母一來就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阮曹氏微微眨了眨眼,捏了捏自己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