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輕鳶什麼時候失蹤的我並未察覺,隻以為她又溜到哪裏玩去了,可當大管家急匆匆握著一紙書信奔進我的閨閣時,我才意識到出了事情,急忙拆開信封,潔白的宣紙上隻廖廖數字,“速到肅雲山後崖!”

我顧不得去想後山此刻是否設有埋伏圈,隻提起裙擺奔了出去,大管家在身後猛喊,“小姐慢點,要不要我通知大少爺?”

我頭也沒回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處理。”

肅雲山就是我們淩家世代隱居的場所,從後院直接沒入無窮無盡的梅林中,我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輕鳶並非淩家的人,她是三個月前突然跑到我們山莊來的,看著她的絕色容顏,我愣了許久才問她,“你是九天玄女下凡嗎?”

她一雙瀲灩雙眸閃了閃光,奔到我身邊問,“你可是淩落月?”

我愣愣的點頭,她握住我的手欣喜莫名,“我可找到你了,三千年,足足三千年呢。”

她那一句三千年委實嚇到我了,隻以為她腦子燒壞了在說胡說,但想著肅雲山外陣法密布,尋常人根本無法進來,而她卻能夠穿越陣法進入我們這處隱居多年的山莊,想必是與我們有緣的。

於是,我自作主張收留了她,且把她當妹妹一般疼惜著,她並沒有同我說什麼,隻是對肅雲山裏的一切都很好奇,譬如打野兔,捉山雞,叉生魚等等,素來靜謐的肅雲山因著她的到來很是熱鬧了一番,連帶我們的瀟月山莊也雞飛狗跳了起來。

我是個一慣喜靜的性子,卻很樂意看著她在我眼前花蝴蝶般晃蕩,陪著她到處涉獵時也是尋一處舒適的地方坐下等她,看著她滿山裏竄跳我的心情也很愉悅。

大哥因著要處理山外的瑣事近年愈發繁忙,這幾個月來隻回了一次家,看見輕鳶時沒多說什麼,隻是臨走前對我說了句,“你和她本是同等年紀,理應活潑些才好。”

我愣愣的看著他走出去,心裏有些不明的情緒上下跳躍起來。

自那以後,我不怎麼反對和輕鳶一起滿山跑,但多數時候是她上竄下跳,我不過是幫她收拾殘局,譬如將她捉來的野兔用籠子關好,將她用魚叉叉回來的魚丟進水桶中,將她打的野雞用細繩仔細捆好了雙足等等,我們像兩個瘋丫頭遊遍了整個肅雲山,隻除了沒去後崖。

後崖一直是淩家的禁地,從我出生起便明令禁止淩家所有人不許進後山的禁地,我一直不知道原因,但我的性子素來不是個愛打聽的人,故而也從未追究過,此番因著內心焦急,壓根顧不上後山是不是禁地,直接便竄了進去。

濃密的青鬆間隻有一條九曲十八彎的羊腸小道,茂密生長的青鬆仿佛一個個威武的衛士鎮守著整個蒼涼的肅雲山,我一直不知道淩家為什麼要隱居在這,更不知道父母這十年來去了什麼地方,整個瀟月山莊雖大,卻不過四五個下人和我而已,大哥仿佛過客來去匆匆,隻有我一人孤單寂寞的守著瀟月山莊。

正因如此,輕鳶對我的重要才愈發明顯,倘若失去她,我不敢想像自己會不會在這肅雲山裏孤單終老。

內心的焦灼仿如火燒,我一路不停奔到後崖時竟沒發現身上的長裙被青鬆和路兩旁長滿的荊棘劃的破爛不堪,甚至腳裸處隱隱傳來痛楚,低頭看時才發現右足邊被荊棘劃了兩條清晰的血印,此刻疼的厲害。

後崖很安靜,隻有撲麵的冷風索瑟的吹著,崖底是一望無盡的濃雲白霧,看不見底,我茫然四顧,卻沒有任何人跡,甚至連飛禽走獸也沒有,難道是有人戲弄我?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時,耳旁一陣涼風吹過,一條黑影大鵬般掠到我麵前站定,星月般的眸子死盯著我,薄唇緊抿,並無開口之意。

我打量著他那張俊逸的臉,挺拔的身姿,這人我從未見過,卻是怎麼闖到肅雲山來的?

正在我打算開口相詢時,他陰沉冷漠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可是鬼夜族的人?”

鬼夜族?我愣了愣,搖頭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鬼夜族,你是什麼人?怎麼闖到肅雲山來的?”

他並沒有因為我的茫然不知而放棄繼續探詢的打算,反而向我走近兩步道,“我對鬼夜族沒有興趣,你隻需告訴我,破月弓在哪兒就行。”

我愈發迷茫了,什麼破月弓?他說的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我沒有說話,卻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危險氣息,暗暗退了兩步,內心一片焦慮。

早知道我就應該帶兩個人來壯壯膽了,看他的樣子,今日若得不到破月弓誓不罷休,可我確實不知那什麼破月弓是什麼玩意,又如何能告訴他在哪兒?

正在我滿心惶恐不安時,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再一次惡狠狠道,“不要考驗我的耐性,本少爺輕易不下一次凡塵,既然來了必須要得到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