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未亮,庫茨卡就已經挎著行囊站在酒館的門口等候了,背包裏是幾件換洗的衣物,還有二十多枚從範迪克那得來的金幣和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幾枚銀幣。
為了迎接新的旅程,他特地換上了一件新的棕色亞麻衫,外麵再罩上一件雷諾叔叔留下來的牛皮胸甲,至於那件他換下來的破爛短衫也沒有浪費,合著一塊家中多餘的老舊羊皮縫改了一番,做成了一條背帶背在身後來安放他的那把大劍。
天色已經快要亮了,但庫茨卡連雇傭兵車隊的影子都沒有看見,他不喜歡遲到,也討厭遲到的人,看著街道間那些陰暗的角落,庫茨卡不用猜都知道那裏一定有非常多的“老鼠”正盯著自己,隻要自己稍微放鬆些警惕,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們殺死然後被搜光身上所有的財物,庫茨卡收回自己的目光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後繼續抱著手靠在酒館前的柱子上,平靜的等著。
當新鎮的鍾塔敲響了三聲的時候,天色已經由黑暗變成了昏暗,想要在托斯納見到陽光?還是早些洗洗睡吧。
馬車那木質軲轆壓在青石板上的獨特響聲和馬蹄鐵打在石板上的響聲從遠方傳來,說是遠方其實也隻有不到一裏罷了,庫茨卡聽見那些陰暗的角落裏一陣響動,“一群膽小鬼!”庫茨卡心想著。
當車隊從轉角出現的時候,庫茨卡迎著走了過去,昨天酒館裏的那個壯漢從走在最前麵的一駕馬車上跳下來,他似乎還在對昨天丟了麵子的事耿耿於懷,他一臉不爽的指著庫茨卡的鼻子說道:“小白臉,老家夥在第三駕車上,聽著!你最好不要給我惹事,不管你殺了誰,老子都有辦法讓你死!”
庫茨卡依舊沒有理他,徑直的走向了第三駕馬車,壯漢見他再一次掃了自己的麵子,頓時惱羞成怒,說著就要拔出斧子劈了庫茨卡,好在被身邊的人攔住了。
庫茨卡終究是心高氣傲的,他在新鎮隱忍了近十年,但現在他終於不用縮著頭做人了,對於強者和聰明人他自然高看幾分,但對於這種垃圾,他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一路上,不斷有口哨聲從馬車上傳出,雇傭兵們認同一個人往往取決於那個人的態度,那些“硬骨頭”往往被大多數雇傭兵所接受。
老雇傭兵笑著對庫茨卡說:“小子,可真有你的!”然後伸出手去拉庫茨卡上車。
庫茨卡道過了謝,握住老雇傭兵的手登上了馬車隨便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並開始打量起周圍的人。
坐在他對麵的矮小瘦子正把玩著手裏的匕首,不時抬起頭陰惻惻的看著庫茨卡,讓庫茨卡的身上激起一堆雞皮疙瘩,坐在他右邊的是一個連腦袋上都上紋滿了戰紋的光頭壯漢,他抱著一個鐵皮罐頭,並不斷地從裏麵掏出一些東西往嘴裏塞,似乎是感受到了庫茨卡的眼神,他轉過頭來咧著嘴對庫茨卡笑道:“嘿!朋友,你要來一點嗎?這個可好吃了。”說著從自己的鐵罐頭裏抓出一把東西放在庫茨卡眼前,然後憨憨的笑著繼續說道:“媽媽說好東西要和朋友分享,你是好朋友嗎?”
庫茨卡愣住了,在壯漢手裏的是一把正在不斷蠕動的麵包蟲,這東西庫茨卡在小島上吃過,味道實在不敢恭維,但他又不好拒絕光頭的好意,隻好尷尬的笑著從中挑出一條來放進自己的嘴裏,嚼碎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