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我也見過一次,完全就是個沒長開的小黃毛丫頭嗎!說是還比咱們盈兒小上兩歲,難道是她那土匪娘異常的聰明,才生得出這麼個孩子來?金家老二的資質也不過尋常嗎。”
覃慕盈在女孩子那桌聽到了老太爺的高談闊論,不由微微不快,又撇了嘴嬌嗔道:“爺爺!莫喝了些酒嘴上就沒了把門兒的,金熙是我的好朋友!被別人小匪婆子小匪婆子的喚來喚去也就罷了,怎麼您也土匪土匪的掛在嘴邊兒。”
覃老太爺哈哈一笑:“瞧見沒有,世道不一樣了,我孫女也敢斥責我了。土匪怎麼了,土匪在你爺爺這裏可不是貶義。想必你們這群小的都不知道吧,咱們覃家當年可也是海盜起家的……”
覃大老爺連忙將老太爺接下來的話兒攔了:“爹,少說些吧。雖說曾祖做過海盜,畢竟後來那也是民族英雄……何況好漢不提當年勇,咱們還是莫談這些了,喝酒吃菜,吃菜喝酒!”
覃慕天和覃慕楓幾個卻呼啦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套起了老太爺的話兒,這個問爺爺您方才說的可是真的,那個說小時候怎麼不曾聽爺爺講過這些故事。
覃老太爺這會兒卻不說了,一邊擺手一邊夾菜吃,將幾位少爺逗得是抓耳撓腮,他老人家卻說什麼也不開口了。
二姑娘覃慕婉就在一邊招呼幾位哥哥,低聲道:“爺爺的脾氣你們還不清楚?等他高興了才會說呐,方才被大老爺一阻止,今兒你們別指望他老人家再說出一句來。”
覃老太爺年紀雖說大了,耳朵卻尖得很,聽了二孫女的話,哈哈笑了幾聲。猛然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喊覃慕盈道:“四丫頭!你鬼鬼祟祟的給我老頭子枕頭裏添了些什麼東西,躺上去就發困,還香得稀奇古怪的?不是給爺爺下了藥兒吧,一到晚上就沒精神就想睡覺。”
覃慕盈被老太爺這一番話弄得哭笑不得。怪不得人家都說人老了就是老小孩兒,卻也隻得笑著哄:“那是金家六姑娘送我的薰衣草,爺爺不是總說夜裏失眠麼,那個薰衣草就是治療失眠的,哪會是什麼醃臢藥!”
四少爺覃慕楓聽了四妹妹這一番話,心裏轉了個個兒,難道說加蘭洋行新出的那些香料,與金家這個六姑娘有關?他也曾問過方重天,方重天卻似乎忌諱莫深不願深提,隻說是個女學生給他供的貨,那女學生是姓孫的……
方重天也許是怕覃家搶他的生意?看來還真的得叫四妹妹好好問問金家六姑娘,加蘭洋行的香料到底是不是她送去的,如果是真的,為何不與覃家合作?覃家的實力不是比方重天這個隻跑東南亞的小商人強出許多?
覃慕楓無聲的歎了口氣,其實也怪他不經心呢。前些天來了幾個留洋回來的同學,那付長青和佟建安在廳裏瞧見了四妹妹種的草,也曾提醒過他也許這是個不錯的商機,可惜卻被他當成了小姑娘們閑暇時胡亂玩的玩意兒,根本不曾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