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三回 觀望(1 / 3)

劉蘭芝默默地瞅著遠處那對眾人眼裏無比登對的璧人,李平陽憑甚麼?隻不過好命生在了帝王家,就可配得如此佳婿。而自己挖空心思地經營,時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到頭來卻抵不過那一張明黃的薄布,無奈嫁了個浪蕩子,各種不得誌也就算了,還被過去庶出的孽女雜種硬生生壓了自己一頭,卻莫可奈何。

她的怨恨積壓得快瘋了,為甚麼?憑甚麼?一見鍾情的男人連相識的機會都沒有,她便被強拉做他人婦。她一切的努力多年的謀劃,都毀在眼前那蠢丫頭手裏。她不甘心,不甘心……

寬大的衣袖裏絲帕幾乎被絞碎,手指絞得發白,麵上努力噙起一抹嫻雅的淡笑,盈盈走過去姿態婀娜,舉止嬌柔眉眼含情水漾漾,斂帕捂唇輕語道:“我道是誰了,原是公主來了。許久不見,到越發出落得模樣了。”

話裏藏著冷刺,還有著一股子明顯的酸醋味。有意思,看樣子劉蘭芝這一世還是喜歡上了祁暮清。

平陽嘴角彎了彎,嬌憨無芥蒂地笑了笑,伸手牽拉住劉蘭芝的手,回道:“蘭姐姐,好想你。嫁於堂兄後你一次沒進宮來瞧我。還隻當你忘了我這妹妹了。”

“哪裏敢忘,夜夜哭鬧抓著我不放,非得我陪著睡才肯睡的。一個不開心就哭鼻子,高興時又黏著人漫無天際地撒嬌。我忘了誰,也忘不了我的好公主。”

說著,狀似寵溺地拍了拍平陽的手背,一臉縱容與疼愛。而後驀地又歎口氣,笑道:“唉,真真變成妙人了。”

平陽亦微垂螓首裝作害羞,半晌羞紅著臉,伸手拽了拽邊上此刻麵無表情的祁暮清,拉扯著他的衣袖靠自己近些,微酡紅著頰,不好意思地開口介紹道:“祁暮清,字延之。她是我自小的好姊妹,劉蘭芝,我平日喚她蘭姐姐。”

劉蘭芝故作不識地福了福禮,甚是優雅地淺笑道:“祁公子,久仰大名。”

祁暮清冷僵著臉眯眼打量了會兩邊,聰明地選擇不開口,隻隨意地哼應了聲。低首瞥了眼故作憨純可愛的平陽,嘴角彎了彎。小妮子,又想拖他下水。惹不起躲得起。

想著,幾步過去伸臂拽走邊上正與人胡吹海砍的李從讓、慕容棋,以挑駿馬強弩利箭為藉口匆匆丟了句話,便搭著兩人的肩膀快步走開,正好拉這兩個有狩獵癖好的家夥做擋箭牌引水橋。

李從讓甚是無語,拜托!他聊得真起勁了,祁暮清這臭小子,有美人環繞不是很好,幹嘛拉他下水。

想著,往前快走幾步,拉開祁暮清的胳膊,哼唧道:“我說兄弟,美人環繞。你跑甚麼呀。鶯鶯燕燕一群圍著都在瞧乘龍快婿的模樣,你這小子倒好,害羞得拿我倆做擋箭牌。得,告訴你,沒門。我喜歡在群花爭豔處站著,你愛在一群枯枝裏紮堆。行,別算上我。”

慕容棋揮開扇子搖了搖,驀地收扇擊掌,湊耳低笑道:“世子爺,莫不是還記著慶山王府那幾出戲。心存芥蒂故意找我等的茬,啊……”

“你這家夥唧唧咧咧,提那些晦氣做甚麼。老子現在老早對那貨沒這些心思了,別說戴綠帽子,她給老子戴花帽子或是綠帽子多的從頭扣到腳,老子都不生氣。巴不得再出些這類事情,老子好直接休書一封,免得日後麻煩。”

“嘖,你這怨氣。不怕外人聽見,來,瞧瞧取哪隻彎弓合適?不是打賭了嘛,萬莫輸了。”

李從讓整了整衣襟,挺直腰杆掩嘴咳了下,換上副少見嚴肅的表情細細打量著那成排的弓弩,驀地笑道:“就這個,大黃弓,若是配上鳴鏑箭就好了。”

聞言,慕容棋明顯怔了下,蹙眉思索了會,湊身擋去外人的視線,一副紈絝浪子的樣子揮開扇子搖了搖,扯了扯衣衫,沒骨頭地斜靠著兵器架站著,狀似好色垂涎的眼神瞄了瞄仍聚站著笑語家常的眾群芳女眷,湊身低語道:“你這小子,瘋了。這話也輕易說出來。”

李從讓瞟了眼慕容棋的吊兒郎當樣,無奈地搖了搖首,低首掩飾去情緒,苦笑道:“你哪裏知道呀。真有那鳴鏑箭,我是一點都不想手軟。並不是野心,是麵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