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九四回 機緣(1 / 3)

翌日,平陽早早起了身,洗漱進食後,坐到妝台前,由著憐煙來精心細致地梳妝打扮了一番,換上件水湖藍軟緞束染花高腰襦裙,外穿同色對襟湘竹葉暗紋半臂,搭了條滾雪細紗鏤花帔子,足著雲尖高蹺風頭堆繡履,挽垂鬟分肖髻,一支燒藍點翠金步搖斜簪發鬢,清麗芙蓉玉嬌顏,甚是溫婉動人。

平陽對著鏡子細細審視了好一會兒,站起身來又前後慢慢打量了番,方才立身勾起抹個柔美的恬笑,問向邊上立著的一眾侍婢,道:“如此這般,父皇見了可會歡喜?”

聞言,眾人不覺一愣,互相瞥了眼對方,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隻得將目光紛紛投注到為首的貼身五婢那。

紫鵑勉強勾起抹輕笑,近幾步,伸手小心地替公主整了整衣衫,撫平那些幾乎細微的褶痕,柔聲笑語道:“好看,怕那仙女也比不過,我們家的公主如今出落得真真是個大美人兒了,奴婢瞧著都心喜,更何況,是陛下……”

“嗬嗬,你這甜嘴,就知道調侃我。那就這樣了,凡雁,糕點可備好了?”

“早備妥了,都是陛下愛吃的。”

“好,那走吧。”

由著紫鵑的攙扶,平陽慢慢步出屋,走出內院,上了步輦,到了濯園西偏門那,換上輛紅幨朱輪馬車,直往皇宮而去。

這廂暫且不提,那頭,濯園北苑,祁暮清與往常一樣,正在園中習武練劍。慕容棋也老早準時準點過來蹭食,美美飽餐一頓後,遂到一邊的涼亭裏,一手搖扇,一手執著香茗,翹著二郎腿,一把軟骨地歪斜在軟榻上,甚是逍遙快活。

不時抬眼瞄一下祁暮清的揮汗如雨,時間一久,不覺有些索然無味,遂開口打破沉寂,說道:“我說兄弟,我剛才去了趟內院,怎麼沒見到你家平陽那妮兒?嘻嘻,不會是……”

話說到這,停了停,爬起身來,順手從石桌上撈了個蘋果,隨意在身上擦了擦,張嘴“嘎吱”一大口,語帶含糊地繼續道:“是不是去那些新美人兒那了,兄弟呀,我聽說那些美男兒各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俊俏的很喲……喂,小子,你瘋了!也不說一聲,就提劍殺過來……”

眼看著劍又要砍過來,慕容棋趕緊揮扇格擋住,就著一個甚是狼狽的滾身,翻身出了涼亭,飛躥幾步,未得喘氣,劍又從後背砍了過來,連連幾個躲閃,抓到了一絲空檔,借機奮力揮扇向前一擊,祁暮清一個回身空開,就這樣,你來我往,與往日一樣,練將了起來。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祁暮清招招殺意,一點都不留情麵。慕容棋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斂去,難得的正經色上了臉,雖沒祁暮清那麼的輕快迅捷,但一招一式也不帶含糊的,如此一來,一時不分上下,陷入了膠著狀態。

酣鬥了會,因平日裏疏於練習,體力到底比不得每日苦練不綴的祁暮清,瞧到對方一副不揍他決不罷休的狠樣,慕容棋沒則,隻得認了慫,揮扇虛晃一招,趁著對方大意的空檔,趕緊提氣,一個縱身飛躍,連連幾個起落,落在了離祁暮清一丈遠的石凳旁,拱手作揖道:“好兄弟,我認輸,罰就免了吧,回頭,我最多向平陽弟妹好好賠罪就是。”

聞言,祁暮清冷哼了聲,立身收劍入了鞘,輕嗤道:“此事已過去,休得再提。再提,當心你的舌頭。”

慕容棋俊臉黑了黑,提袖拭了拭額上的汗,摸了摸鼻子,無奈悶哼道:“知道了,怎麼?昨天還一副要拆了你家小美人的狠樣子,今日又……為兄隻是好奇,才多嘴問了下而已,也是關心你呀,臭小子,你哪裏都好,就男女感情這,像個棒槌……唉,打個比喻,嘖,又黑臉。唉,我這做兄長的可真命苦。

好吧,我以後可以不再提,但你今天必須告訴我:你家小平陽昨日是如何與你說的?如何叫你這暴躁小子熄火的?隻要告訴我,我保證以後連一個字都不會再提。”

說著,一陣擠眉弄眼,很是欠揍;笑得好似那偷了腥的貓兒饜足地舔著爪子,甚是悠閑地整了整亂了地衣衫,回身拂了拂石凳,就地落了坐。‘唰’地一下,揮開折扇愜意地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