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九八回 認親(1 / 2)

時光荏苒,一轉眼,大半年過去了。外麵驕陽似火,萬裏晴空,片個雲朵兒沒有,花兒懨懨的,柳樹條兒也懶懶的;烈日酷暑下,少有人走動,偌大的濯園白天居然顯得很安靜,而此刻的藕香榭卻是另一番光景。

水齋詩社那一眾愛熱鬧又怕酷暑的都聚到了這來,聯詩接句,品茗賞荷納涼。氣氛很是活絡,笑語連連。

幾道屏風後,西偏廳內,長寧一身水色羅紗齊胸`裸`肩錦繡長裙,右手輕執著杯盞斜倚在竹榻上,糖元側坐在一邊,細心地侍奉著,一柄團香扇輕輕搖著,徐徐送風。好一幅美人臥榻圖,真真的活色生香。

瞧到人不見了,前來尋找的額爾木圖掀開簾子的那一瞬間,不覺一陣晃神,俊俏的麵龐控製不住地紅了紅,像是想掩飾甚麼,趕緊低首輕咳了一聲,開口笑道:“原你在這,可讓我好找。這般坐態,二姐在外頭,若給瞧見又得教訓了。”

長寧睜開眼,微微愣了下,瞧清來人,不滿地嘟了嘟嘴,將手裏的杯盞毫不客氣地塞到對方懷裏,扭身坐起,撇唇道:“我累了,不可以嘛?”

額爾木圖慌亂地快手接住杯盞,輕瞄著未婚妻發嗔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噙起抹寵溺的笑意,回道:“哪裏敢哦,公主殿下,你說甚麼都可以。隻……”說到這,頓了頓,湊近低喃道:“隻這般作態,小王我瞧著吃味,總可以吧。”

聞言,長寧先是一愣,明白過來後,整個臉兒都臊燙開來。礙於邊上有人,發脾氣也不是,笑哭也不是。邊上的糖元一個沒忍住,撲哧笑了出聲,而後立身福了福,朝長寧擠了擠眼,捂唇輕笑著退了出去。

瞧到人走了,長寧撇了撇唇,狀似羞惱,沒好氣地伸手推了把坐在一側的額爾木圖,輕嗔道:“哪裏偷吃了蜜糖,來取笑我了?”

杏眸含情,粉麵微霞,桃花暈腮,眼波流轉間,豆蔻年華的那份嬌憨純真,掩不住的柔媚嬌態,瞧到額爾木圖直晃神,手心冒汗,心兒亂跳得越發地歡。

很是不滿他的發愣,長寧伸手輕推了把,佯怒道:“呆子,想甚麼了?隻你知道吃醋,就不怕我生氣。我那般作態,入不得目。你這樣,也好不到哪裏去。妖孽,哼!臭狐狸,討厭鬼,生的這幅子皮相,真真的氣煞人也。”

聽得這話,額爾木圖心裏暗暗一喜,卻不由得又有些泄氣,暗抹了把臉,輕回道:“呃,這張臉也不是我自己選得,嗬嗬,莫氣。看,我胡子留成這樣了,你還生氣,那我真沒則了。不然,你劃上兩刀吧,毀了去,可好?”

長寧一愣,坐正了身子,惱起臉狠推了一把,輕叱道:“說的好似本宮是那毒婦煞星般,哼!不理你。出去,繼續玩你的去。”說著,扭身麵朝裏,兀自生起了悶氣。

突然的冷臉子,嚇得額爾木圖趕緊作揖討饒,說笑話耍活寶,忙著賠不是。直鬧得努力想繃著臉的長寧忍不住笑出來,方才作了罷。笑著笑著,彼此偷覷了眼,目光正好撞上,不覺雙雙紅了臉,不好意思再說話。

沉默了片刻,長寧咬了咬唇,往額爾木圖那湊了湊,略帶歉意地輕語道:“抱歉,我沒那意思。還有,我知道:比你我後定親的三皇姐現下孩子都有了,我卻這麼拖著,確實不好。可……可你知道的,二皇姐不嫁入祁家唯一的借口就是:替父皇守孝三年,我若現下不顧這個,與你成親,必會給祁家借口,那時,我的二皇姐她當真逃不過了。

我舍不得她,你知道的,你且等等,你我現下也小,拖個幾年,該不打緊的。你知道的,我的心在你那裏。莫管我人前背後如何作態,我長寧今生都是你這臭狐狸的人,送做堆了,你吃得哪門子的味兒。比起你這副皮囊,我算得甚麼,隻你這呆子當我是個寶兒……還有,既定了,我就是你的了,難道,我還能飛了!不成?!”

聞言,額爾木圖愣了愣,半晌沒說出話來,低首微微歎息了聲,伸手握住她的柔夷,放到自己的心口,勾唇淺笑道:“我的,也在這。你也可安心,有這麼個女煞星在身邊,誰敢不長長眼,我也是有主的人。”

“你個壞嘴,臭狐狸,我非撕了你的嘴。混蛋,總說煞風景的話。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滾出去,滾出去。”

長寧氣哼哼地掙脫手,抓起身後的靠枕就砸過去,好好的氣氛就給這麼毀了,怎不氣煞!狠瞪了眼正笑躲個不停的額爾木圖,甚是惱羞。

額爾木圖心裏甚是歡喜,星眸柔情,俊顏微喜,心頭不覺一熱,伸臂將長寧攬抱到懷裏,俯身飛啄了下嬌頰,湊耳輕笑道:“莫氣了,於我一道出去吧。最多,我下次再也不故意惱你,就是了。”

輕捂住臉頰,長寧沒好氣地瞋了眼這沒心肝的,掩不住那甜蜜,忸怩了會,回道:“好,正好去瞧瞧二皇姐的那小女婿,嗬嗬,看看那棺材臭臉的笑話……”

聞言,額爾木圖無奈地搖了搖頭,輕笑了聲,左右看了看,覺得有些不妥,遂從衣架上取來件水錦大袖衫,讓長寧穿上,上下又瞄了一遭,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率先背手邁開步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