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嘶叫一聲前蹄抬起,那人咬著牙狠勒韁繩,待將馬兒製住後便怒目看向白錦屏!
許漢文忙把她藏到身後,拱手道歉:“這位軍爺對不起,屏兒還小,沒見過世麵,請軍爺寬恕!”
他凝眉瞪著許漢文,忽然,眉眼一閃,手裏的馬鞭伸到了許漢文身前,推著他的胳膊往一旁去。
許漢文不敢惹當兵的隻好往旁邊站了站,露出白錦屏一個側身。
“杭州女子中學,白錦屏?”他念著她配戴的校徽上的字,饒有興致。
白錦屏不禁抬頭看了一眼,見他目光犀利又忙低下了頭。
他又看向他們身後的通緝告示,念道:“楊榜州......哎,你是許漢文吧?”
許漢文一怔,忙點頭,“在下正是。”
他笑了,冷峻的臉上現出一個酒窩,半開玩笑半是認真道:“告訴你爹把楊榜州交出來,別害的家破人亡。”
許漢文的臉色瞬間煞白,強笑著頓聲道:“軍、軍爺說笑,家父,隻是一個生意人,怎麼、怎麼會窩藏革命黨?”
他不理會,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錦屏身上,仿佛剛才那話不是他說的。白錦屏覺得他很無禮,別著頭冷了臉,不搭理他。
“哎,你今年多大了?”他笑問。
她睨他一眼,輕哼道:“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他還是笑,可此時的笑比不笑更怕人,慢條斯理說:“有點兒意思。”
許漢文見狀便代替回答說:“她還小,今年才十三歲,請軍爺高抬貴手。”
“十三歲啊,確實有點小。”說罷,他斂去笑意,凜聲道:“好吧!白錦屏,你聽著,等你長到十六歲我會娶了你,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吧?哈哈哈哈!”
一聲馬鞭抽響,他複奔騰而去!
白錦屏愣怔著,喃聲問:“漢文哥,他......他剛才說什麼?”
許漢文一臉沉重,憂聲道:“他到底什麼來頭?不知說的是真是假。”
她直搖頭,她從小喜歡許漢文怎麼能嫁給別人?十六歲,那個人說十六歲會娶她,還有三年。她伸手抓緊了許漢文的衣襟,巴巴道:“漢文哥,你到我家來提親吧,好不好?”
十三歲的白錦屏生在杭州長在杭州,父親當著朝廷大員,生活過的平靜而快樂,雖天天在學校聽著國難國恥,她一點兒也沒感覺到水深火熱,除了多了一個日租界總會見到外國人。
那個陌生的突然出現的男子讓她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一個晚上她都沒睡好,盼著天明,盼著許漢文來提親。
第二天早上她托病不去上學,飯桌上沒有父親的影子,她問母親,母親說衙門裏公務忙今天父親一大早就出門了。
她暗藏著心事一直等到中午,別說許漢文,許家的下人都沒來一個,她很著急,偷偷溜出府去跑到許家,竟發現許宅外有官兵把守。
她理了理衣襟走了過去,那些人認得她,都叫著“三小姐!”。
“你們為什麼在這兒守著啊?他們家出事了嗎?”她努力讓自己的顯得平靜。
“出事了嗎?出大事了——”最前頭的官兵提高聲調煞有介事說。
“出什麼事了?”
“三小姐,您還是回家去吧!許老爺窩藏革命黨已經被抓走了,連將軍說革命黨身負重傷一定還在許家,讓我們守著,準備活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