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麵三刀金鳳再用計(1 / 2)

看見白錦屏離開,大廳口處的武田康男大步走了過來,臉色很難看,斥道:“為什麼讓她走?你沒對她說我要見單獨見她嗎?”

聶小雅斂去笑意,慢聲道:“武田君,她不想見你,隨她去吧。中國有句古詩叫‘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蝕骨食髓的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慢慢來;別人施加的想法是最靠不住的,要讓念頭自己生出來。”說罷,她笑了一聲,進去了。

武田康男站在原地,一直看著白錦屏離去的身影,直到消失,琢磨著什麼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八嘎!最近聶小雅跟他說話總愛咬文嚼字,他完全不懂!

白錦屏心裏亂極了,聶小雅的話和於致和的話她腦海中交織著,她不知道該相信誰,但她的手帕確確實實丟了,如果真是聶小雅不經意看見於致和頻頻用她的手帕,那,於致和剛才一番肺腑之言就是真的,反之如果聶小雅和於致有交往,那於致和就是有意麻痹她。

難為知己難為敵,和一個難為知己難為敵的人合作,保險嗎?

她攔了輛黃包車回府,車子在街對麵停下,她付了車錢,剛要穿過馬路進府,卻見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從府裏走了出來,步履匆匆。她一時止了步子,待那人走遠,才過街。

“剛才那個人是誰?”她問門口的警衛。

警衛敬了個禮,答道:“回夫人!那是給少爺治病的西醫!”

振華病了?

她沒說話,點了點頭,進府。

振華生病,她得去看看,她直接去了楊金鳳的院子。

一進院門就聽見振華哇哇的哭聲,嬰孩啼哭總是讓人揪心撕肺,她拳了拳手,加快腳步進去了。

留聲裏機裏放著搖籃曲,張媽和楊金鳳都趴在吊床前哄振華,但都沒有用,他的哭聲隻高不低。

“振華怎麼了?”白錦屏走近前探頭看著,楊金鳳和張媽隻顧哄孩子沒注意到她進來,兩人同時叫出聲來,張媽不住撫心口,怨道:“夫人,您走路怎麼沒聲兒的?”

楊金鳳還算鎮定,抿了下唇把湧到心口的驚駭生生壓了下去,歎氣苦笑,“這幾日罷工罷市,府裏的夥食一日比一日差,我吃不著東西,沒有營養,奶|水供不上,隻給振華喝英國奶粉哪行啊?那畢竟是工業造出來的。他已經兩天不歡了,昨晚不小心著了涼,就病了,哭個不停,身上還發熱。”

白錦屏聽著,伸手探了探振華的額頭,果然是燙的,看他哭的滿臉是淚,格外惹人憐惜。

“醫生給他開了什麼藥?吃了嗎?”

“醫生……”楊金鳳咽了口口水,“我也不懂那是什麼藥,反正是給他吃了,那個西醫說,晚上不見好再去請他。”

白錦屏聽著,點頭,忽問:“他是哪個醫院的,叫什麼名字?”

楊金鳳直咳嗽,用手帕在鼻端抵了抵,才說:“是租界裏的,叫什麼瑪什麼德,外國人的名字我可記不住。”

白錦屏仍是點頭,又看了振華一眼,由衷歎息,“小小的孩子就受這樣的苦,好好照顧他,早點讓他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