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茜兒無力地睨了他一眼,喉嚨裏幹得快要冒煙了。“水!”她嘎啞道。
“水,水……”軒轅奕峰手足無措地從桌上找到茶壺,輕輕地浸了一些在她的喉嚨裏。
“好些嗎?”他輕問。
韓茜兒來不及回答,下一波猛烈地陣痛又襲來。
“啊……啊……”韓茜兒抬起上身尖叫,由於使力,頸部的血管高高突起,像是要爆裂開來。
“快了王妃……快了。再加把勁,都能看到頭了。”穩婆扶住韓茜兒支起的雙腿,驚喜地喊道。
另一個穩婆輕輕無摸著韓茜兒的腹部,指點著:“王妃。吸口氣,再來……”
“啊……我不行了……不行了……啊……”韓茜兒聲嘶力竭地哭叫著。
軒轅奕峰非常恐慌地注視著深愛的妻子,她扭曲的麵容和淒厲的叫聲仿如一股恐怖的力量,要將他揪緊的心從身體裏生生地扯離。但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而無能為力……
陣痛過後,韓茜兒越漸虛脫。軒轅奕峰連忙坐在床邊扶起韓茜兒的上身,讓她能舒服地靠在他的懷裏。
“茜茜。堅持一下。”軒轅奕峰掏出手巾替她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韓茜兒偽裝起來的堅強瞬間化為烏有。
“嗚……我不要生了。都怪你……我不要生了。”韓茜兒喘著粗氣大罵,修長的十指狠勁地掐著軒轅奕峰的手腕。
“好!都怪我,都怪我。”軒轅奕峰顧不上手腕很快出現的紅印,一個勁地安慰著她,親吻著她汗水淋漓的額頭。如果這樣的抓掐能夠減輕她的痛苦,他寧願讓她抓,讓她掐。
“峰哥哥。我肯定要死了……我不要生了。”
“好。咱不生了,不生了。哎喲!這咋辦啊?”軒轅奕峰急得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他不停地無摸著她劇劇烈起伏的胸口,希望能夠帶給她一些小小的撫慰。
這真是一個騎虎難下的問題。
又一陣陣痛襲來,半躺在軒轅奕峰懷裏的韓茜兒又不得不尖叫著迎接戰鬥,她快沒有力氣了。可該死的穩婆還在不停地催促她用力,用力。
“頭要出來了,王妃,加把勁……”韓茜兒的意識裏隻能聽到穩婆的吼聲。
“王妃。再來……”
這一次的陣痛來勢凶猛,而且時間很長。韓茜兒尖叫的聲音漸漸地有些變調。
軒轅奕峰的心提到了喉嚨口,這對心愛的人來說是一種身體上的折磨,對他來說卻是一種精神上的酷刑。可他不知道這樣痛苦的折磨還要維持多久……
臨近午夜,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響亮地劃破夜空。“哇!哇……”
終於結束了,軒轅奕峰大大地舒出一口氣看向躺在汗水中的妻子,俊逸的臉龐上堆滿了初為人父的喜悅。
“好了,寶貝!沒事了,沒事了……”軒轅奕峰吻著妻子的臉頰,在她耳旁幸福地呢喃。
“呼……呼……”韓茜兒喘著粗氣還未平靜下來。
穩婆將一身光溜溜還沾著點點血跡的嬰兒抱到夫妻倆的眼前,笑容可掬地稟報:“恭喜王爺王妃,生了位漂亮的郡主。”
“哈!真的?”軒轅奕峰驚喜地將目光轉到白白胖胖的寶寶身上。“茜茜。你看,她的眼睛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好漂亮哦!”他指著寶寶的皺巴巴的小臉喜滋滋地說。
“對不起,峰哥哥。下一次我們一定會生個男孩的。”韓茜兒輕抬眼簾歉意地說。
“還要生?”軒轅奕峰驚呼道:“不!不。夠了。我們有這麼一個寶寶足夠了。別生了,我不要你再受這樣的折騰。”他心疼地用臉摩擦著韓茜兒的額頭,並滿足地凝視著他們愛的結晶。
可惜,事情總是事與願違。胎盤長時間沒有娩出,穩婆立刻發現了一個新大陸……
“啟稟王爺王妃。肚子裏還……還有一個。”
與此同時,韓茜兒一聲尖叫,再一次陷入痛苦的掙紮中。
“天啊!又來?”軒轅奕峰大驚失色,昏倒在錦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