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那邊又道,“照片上的貓是您的吧?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事,現在才看到你的留言。”
原來是她,沈濯雲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這也未免太巧了吧。
“喂?沈先生,你在聽嗎?”
沈濯雲睨了一眼毛團,淡淡道,“貓是我的,它在你那兒?”
那邊磁性的男低音讓唐夏怔了怔,隨即支支吾吾道,“本來是在我這兒,可今天我帶它去醫院看病,不小心給弄丟了。”
弄丟了?分明是忘了!
沈先生長腿一蜷,坐在沙發上,眯起眸子摸著毛團,“所以你打這個電話,就是告訴我,你把我的貓弄丟了?”
“不是,噯,算,算是吧。”
唐夏覺得有點兒詞窮,明明是她拾貓不昧,怎麼現在有點兒被逼敲詐的感覺?
“寵物醫院有監控,我知道是誰把貓偷走了,沈先生您放心,我一定盡力幫你找回來。”
偷走?沈濯雲臉黑了臉。
見那頭不說話,唐夏也拿捏不準對方什麼態度,小聲又提示道,“沈先生,您覺得怎麼樣?”
沈濯雲眯著眸子勾了勾唇角,要笑不笑道,“如此,勞煩了。”
唐夏怔了一下,總覺得對方似乎把“勞煩”兩個字咬得很重,她撇開心頭怪異的想法,說,“應該的,畢竟是我的失責,在您的貓找到之前,有任何情況都可以打這個電話聯係我,我姓唐,唐夏。”
唐夏,唐氏千金,殷承安之妻,掛了電話,沈濯雲琢磨著這個名字,黑眸深不見底。
從那天撞破殷承安跟裴苡微的糟心事之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對盤了。
先是爽約車禍的賠償事宜,被對方律師聯係,要麼直接賠償六十三萬,要麼走法律程序。再是寵物醫院的監控那天居然剛巧失靈了,有關那個男人的事情,居然一點兒查不到,最後就是唐氏,從分公司停業整頓後,陸續就有高管離職,不到一個星期,走了快十位,其中居然有四位都是去了殷家的銳興。
唐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直覺這並非巧合,樹倒猢猻散,擇良木而息的道理她當然懂,她怕的是,這背後授意人是她不敢想的那個人。
她捏了捏眉心,閉上眼,靠在椅背上,算起來,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到殷承安了,這是她第一次堅持這麼久沒有打對方的電話,在她每晚輾轉難眠的時候,他恐怕還在慶幸沒有她的騷擾……
門被敲了兩下,林安娜推開門,輕聲叫道,“唐經理?”
唐夏抹了一把臉,抬起頭就恢複了平時的穩重,“怎麼了?”
“唐總讓我提醒您,今天晚上沈老爺子的壽宴不要忘了。”
唐夏蹙眉,“我們好像沒有收到沈家的邀請函吧?”
沈老爺子是七十年代末首批下海的商人,精明的頭腦加上狠絕的手腕,很快奠定了雲安市首富的地位,而唐家卻是實實在在的百年世家,在化妝品化學成分泛濫的年代,獨有的藥妝,廣受追捧,但她父親是個骨子裏保守的人,對房地產這種泡沫經濟發家的沈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抵抗,所以哪怕同在一個商業圈,唐家跟沈家幾乎沒有交集,如今,為了搖搖欲墜的唐氏,父親竟也學會圓滑了嗎?唐夏莫名的生出一股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