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妮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唐夏揉著太陽穴,滿心迷茫,就像陳悠悠說的,她根本鬧不清殷承安在想什麼,卻不可抑製的因為他那些話心軟動心,她求而不得這麼多年的東西,突然間近在咫尺,她怕自己會像以前一樣不顧一切,更怕這不顧一切的背後,是她無法想象的深淵。
下班的時候,接到了殷承安的電話。
“爺爺今天來了,陪我回家吃飯。”
殷旭一直是她不能拒絕的存在,殷承安深知這一點。
十分鍾後,唐夏下了樓,殷承安下了車,紳士的為她開了車門,唐夏矮身進去,等他上了車,才說,“去趟華德街,幫爺爺捎點兒茶葉,上次的應該快喝完了。”
殷承安扭頭看向她,而她卻看著窗外,神色飄渺,他身上的傷並沒有好完全,額上細碎的口子,還可笑的貼著創可貼,而她卻似沒有看見,殷承安緊了緊方向盤,調轉車頭。
老爺子不知道殷承安出車禍的事,隻以為他是喝醉了摔傷的,唐夏默契的沒有說穿,老爺子身體不好,吃完飯就要回家,殷承安便拉著唐夏去送他。
大學城離殷家的路並不遠,也就十幾分鍾的車程,到了地方,老爺子讓殷承安先拎著東西上樓,自己被唐夏扶著慢吞吞的走在後麵。
“小夏,承安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怎麼會。”
唐笑笑得很淡,“他比以前好多了。”
“是我多心了嗎?”老爺子歎了口氣,“蘇梅不會教育孩子,承安從小就被慣壞了,所有人都對他好,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覺得別人對他好,那是天經地義的,正因為這樣,無意中做出的事才最傷人。”
唐夏沒說話,老爺子有一點說錯了,他不是不會對人好,隻是這麼多年他的好都給了別人。
“你知道嗎,今天是他打電話讓我過來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上心了,”老爺子笑了笑,“雖然有點兒晚,但好在不遲,小夏,你是不是也該給他一個機會呢?”
唐夏眼神複雜,久久沒有說話。
回來的時候,兩個人一路緘默,車子快到陳悠悠公寓的時候,殷承安才開口,語氣有些淡淡的別扭。
“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唐夏摸著安全帶,垂下眼簾,“也沒說什麼。”
殷承安扭頭看了一眼她,過了一會兒,說,“我這段時間都住在我們的公寓。”
唐夏頓了頓,沒說話。
“那盆花你沒拿,我一直有澆水,可它好像生病了,葉子黃了好多。”
唐夏終於回過頭,淡然一笑,冷淡道,“那就扔了吧。”
殷承安眉頭一蹙,臉色就沉了下來,“唐夏你什麼意思?鬧別扭也要有個極限,這都多久了,當初非要跟我結婚的是你,說即便我不愛你也要守著我的也是你,現在我在意你了,對你上心了,你擺這幅臉色給誰看,還想要我怎麼做,那個孩子又不是我要生的,你明知道她出國前跟我——”
“我沒要你這麼做!”
唐夏打斷他的話,清冷的看著他,“討好別人,卻遭受冷臉很難受吧。”
殷承安臉色變了變,沒說話。
唐夏兀自笑了笑,“你本來就做不來討好別人的事情,何必強迫自己去學呢,我知道這種滋味,因為這樣的日子我過了三年。”
她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回頭淡淡道,“所以我勸你別這樣做,我們都退一步,做回原先的自己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殷承安盯著她的背影,大力的砸向方向盤。
唐夏並非心如頑石,沒有人知道她每次麵對殷承安的時候都要壓抑自己的情感,她在感情道路上摔了這麼大一跤,即便殷承安是發自真心,她也不敢輕易接受。
心裏一邊抗拒,又一邊期待,自己都厭惡這樣的自己,也許等殷承安玩夠了這種你追無感的遊戲,膩了,他們就能離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