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等看見那個孩子,他的心就徹底沉了下來。
唐夏有一句話說對了,殷承安的確是他心頭的一根刺,這根刺在他眼裏或許連作為對手的資格都夠不上,卻是唐夏當年的心頭摯愛。
唐夏不知道的是,他所知道的唐夏的一樁樁的事,幾乎都跟殷承安有關。
他沒知道一件,就會該死的嫉妒,那種所有物被別人占領的滋味,每次想起,都會讓他情緒失控,唐夏和她的感情是他這輩子最不能跟別人分享的東西,他最不能容忍就是她心裏藏著別人。
唐夏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瞧見沈先生站在長廊長沉默的抽煙,腳下已經有四五個煙頭了,她習慣性的想數落他,但是話到了在一邊,又咽了回去。
沈先生聽見開門聲,扭過頭,他的指縫裏還夾著半截香煙,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他的模樣就消沉了不少,他望著唐夏,眼裏的情緒晦澀隱晦,瞧見她身上單薄的白襯衫,直接撚滅煙頭,走過去將外套給她披上。
唐夏沒拒絕,伸手攏了攏外套,淡淡道,“我先回去了。”
她說著,就想越過他離開,沈先生迅速握住她的手腕,聲音低沉道,“我送你回去。”
“宴會還沒結束,你是替你父親來的。而且你也喝了酒,送我不合適。”
一句話將沈先生堵得無話可說,他緊繃著臉,固執的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兩個人僵持了幾秒,唐夏輕聲開了口,“都冷靜一下吧,我不想吵架。”
沈先生攥著她的手,緊了緊,良久,嗓音沙啞道,“我讓李歆送你回去。”
唐夏這次沒拒絕。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樓,言詩晴見他們下來,過來問道,“衣服還好吧?”
唐夏笑了笑,“很好,謝謝,過兩天我洗完給你送過來。”
言詩晴溫聲道,“什麼時候送來都行,家裏一直有人。”
名門夫人,說話總是這麼大氣,令人聽著也舒服。
唐夏又跟對方聊了兩句,就說要走了。
對方立刻關切道,“怎麼,不舒服嗎?要不要老三過來幫你看看?”
唐夏笑道,“就是有點凍著了,想回家早些休息,不用麻煩。”
言詩晴就不再挽留,叮囑對方路上小心之後,還親自送她到了門口。
之後的路,就是沈先生陪著她,他們一前一後,中間不過幾步的距離,卻突然間好像隔得很遠。
到了門口,李歆的車還沒來,唐夏就站在路邊等,沈先生就陪著她,她不主動開口,他也越發的沉默,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李歆開著車到來。
李歆應該是從家裏趕來的,衣服都沒換,跟以往一絲不苟的造型,反差挺大的。
他從車上下來,穿著一身淺灰色的棉質休閑裝,腳上還穿著運動鞋,習慣性的露出微笑,朝著唐夏點了點頭。
“把她送回家。”
沈先生淡淡說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唐夏的側臉,補充了三個字,“安全地。”
李歆敏感的察覺到兩人身上微妙的氣氛,沒有多問,幫唐夏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唐小姐,上車吧。”
唐夏點點頭,走了兩步,又頓住,她伸手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塞到沈濯雲手上,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先走了。”
沈先生原本期望的眼神,頓時變得灰暗起來,他緊繃著臉,動作略顯粗魯的將衣服重新裹到唐夏身上,扭頭對李歆冷聲道,“車裏暖氣打開,她要是生病了,你明天也別來上班了。”
唐夏對他這番霸道專橫的態度弄得挺尷尬的,抿起唇,不再看他,轉身上了車。
車子緩慢的駛離,後車鏡裏的影子在慢慢後退,一米、兩米、五米……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