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親有及手劄的習慣,但是那手劄,她卻從未見過,在她記憶裏,總共記得有三次,有人找到公司,開出高價,要那份手劄,但是唐泓一直都沒有賣,這幾年,沒有人再提,她其實已經忘了這事兒了,此刻,經唐泓這麼一說,再聯想起何依雲的種種行為,似乎都能說得通了。
反倒是唐泓這番風輕雲淡的堂子,好像一早就知道這件事。
唐泓看出了她的心思,歎了口氣,“夫妻十幾年了,我對她,還是了解的,我之所以不想管這件事,是因為根本沒有所謂的手劄,那是你母親臨終前,怕我撐不起唐氏,放出的謠言,刻意故弄玄虛,她到死都惦念著我,可我還是辜負了她的心意。”
這是二十年來,唐泓第一次,這麼直接的提起她的母親,語氣裏的愛戀,深情,讓聽者動容。
“爸,那您——”
唐泓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這件事,由我跟她說吧。”
沈先生剛下飛機,就接到了李歆的電話,也知道了下午發生的事。
“如果我嶽父要離婚,務必幫他爭取到最大的權益,何依雲從沈家拿走的錢,一分不少的給我要回來。”
李歆嘴角抽了抽,“我嶽父”,您臉皮能在厚一點嗎?
“那我要不要推波助瀾一下?”
沈先生隔著屏幕丟給他一個白眼兒,“這種事還用問我?”
掛了電話,沈先生收起手機,摘下墨鏡,朝著窗外看了看,淡淡道,“聖威雅醫院。”
十三個小時的時差,唐夏特意等到第二天晚上九點的時候,才給沈先生打電話。
但是,令她失望的是,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她心裏有些擔心,大半夜的,把李歆拉起來,問沈先生的情況,得到對方回過電話後,心情就有些沮喪。
李歆的電話都接了,為什麼不接她的?
她第一次嚐到了思念的滋味,甜蜜又痛苦。
沈先生離開的第三天,那個叫季節的女孩兒,找到了唐家。
她是大早上來的,這個時候,唐家所有人都在,去開門的是唐諾,他進來之後,瞥了一眼何依雲,似笑非笑道,“何阿姨,有位小妹妹來找你。”
何依雲端著牛奶,剛從廚房出來,聽見聲音,抬起頭,還沒說話,就瞧見站在唐諾身旁,穿著校服的季節。
她心猛地一跳,杯子從手上滑落出去,牛奶夾雜著碎玻璃,濺的到處都是。
她抖著嘴唇,臉色蒼白,雙眼泛著紅,盯著季節半天說不出話。
小姑娘個子一米六多一點,紮著馬尾,長相幹淨,穿著樸素的校服,腳上是洗得發白的牛仔布鞋。
她瞧見何依雲的那一刻,臉色也變了變,緊抿著唇,良久,才發出沙啞的聲音。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養我的錢,全都是騙來的!”
最後一句話,嘶吼而出,小姑娘轉身捂著嘴衝了出去。
何依雲下意識的追了兩步,猛地頓住步子,眼神望向唐泓。
後者抿起唇角,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離婚的事,我已經聯係律師了。”
何依雲神色一變,臉上的肌肉緊繃起來,“什麼離婚?為什麼要離婚?剛剛,剛剛那就是個誤會,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孩兒,我——”
“季耀堂。”
唐夏淡淡吐出這個名字,掃了她一眼,“你真以為這些事能瞞天過海嗎?重婚罪怎麼判,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讓律師為你解釋解釋。”
何依雲臉色瞬間一片頹敗,在她自己為是的時候,殊不知,別人早已經洞悉了一切,她現在特別後悔,當初她應該拿了沈家的錢就離開。
律師是李歆幫忙請的,離婚協議書的擬定,全都是以唐泓的最大利益出發,明麵上要求,何依雲必須退還拿走沈家的兩千萬,還有變賣唐泓名下所有物所的財產的百分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