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姐,偷這個詞我很不喜歡,”
唐諾把玩著手裏的項鏈,眯起眸子,“這個項鏈,是有人送給我的。”
“你胡說!”
陸純盯著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麵,就對她毒舌的男人,咬牙切齒道,“這明明就是我的東西,我就算送人,也不會送給你這種人。”
“誰知道呢,”
唐諾虛晃了一下手指,淡淡道,“這個項鏈,可是我陪別人喝酒,別人贈與的,你說是你的,我就給你,那酒我豈不是白喝了?”
陸純從下被陸家保護的很好,接觸的都是相對單純的人群,像唐諾這種,十句話有八句半真半假的,兩句厚顏無恥的,在她的世界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這幅樣子,在她眼裏,儼然就成了潑皮無賴,她氣憤道,“你是牛郎嗎,還陪人喝酒,你陪誰喝酒,就找誰要去,憑什麼拿著我的項鏈不給我。”
唐諾嘴角抽了抽,牛郎這個詞,可真是新鮮,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小丫頭這麼罵,原本逗弄的心情也沒了,他沉著臉甩開手,就往外走。
陸純見他就這麼走了,立刻氣惱的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項鏈給我!”
“好啊。”
唐諾答應的異常利落,陸純怔了一下,反應過來,皺起眉道,“你想做什麼?”
唐諾的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著她,良久才道,“什麼時候喝酒能喝過我,我就給你。”
他說完不再理會陸純的大呼小叫,上了電梯,直接離開。
唐諾坐在電梯上,輕輕摩挲著手裏的項鏈,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戲謔。
陸純在原地直跺腳,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的項鏈怎麼會到那個混蛋手裏,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回到了病房。
蘇珊現在已經安靜下來了,她坐在病床上,將身體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雙手環抱著膝蓋,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薑醫生,蘇珊她沒事吧。”
薑琛雙手插進口袋,點了點頭,“濯雲呢?”
陸純走過來幫蘇珊整理了一下頭發,低聲道,“沈大哥回去了。”
蘇珊的身體顫了一下,將頭深深地埋進膝蓋裏,肩膀小幅度的顫抖著,像是在哭泣,陸純看著也有些難過。
其實剛剛那樣的情況,她見過太多次了,每一次傷害了沈濯雲,蘇珊清醒後都會無比的自責,但是下次犯病的時候,她還是會這樣,她控製不住自己,哪怕是母愛,在病魔麵前,也依舊無濟於事。
其實她沒回過之前,已經好多了,陸純覺得自己差不多一年都沒有見她發病了,但是這一次非常的突兀。
她仰頭問薑琛,“她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又這樣?”
薑琛托著下巴,抿唇道,“是我想的太樂觀了,我以為隻要讓她忘記以前的那些她不願想起的事,她就會好,可現在證明這種方式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如果不解開她的心結,也許一輩子都會這樣。”
陸純看著蘇珊的眼神充滿擔憂,她認識沈濯雲有多久,認識蘇珊就有多久,她不發病的時候,是一個很好的人,對誰都好,溫溫柔柔,是個特別純粹的東方女性。
但是發病的時候,卻連自己唯一的孩子都視若仇敵,每次傷害他之後,清醒了就會自責難受,這樣傷人傷己的病症,即便是作為旁觀者,也無比的難過,更何況,她心裏是拿她當做親人看待。
“能解開嗎?”
她問。
薑琛搖頭,“很難,她一直抗拒想起以前的記憶。”
“沈大哥的意思呢?”
“他想讓我盡快帶她回去。”他笑了笑,“但是我不能這麼做,她不願意的,她一直都想跟濯雲好好相處,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我盡我所能去幫她吧。”
陸純點點頭,過了一會兒,有些自責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沒有弄清楚狀況,把沈大哥受傷的事跟我爸說了,他也不會跟蘇珊說,蘇珊不回國,說不定就不會有現在的事。”
薑琛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發,低聲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啊……”
陸純低著頭歎了口氣,“再說吧,等我什麼時候看到沈大哥,心裏再也沒有波瀾的時候,說不定就回去了。”
沈先生帶著唐夏吃完飯,就回家了。
一打開門,毛團小朋友就直接竄過來撒嬌,隻可惜沈先生心情不好,也沒有心思逗弄它,草草的順了順毛,就將它丟開了。
毛團小朋友難怪的趴在地攤上,像是被人拋棄的小貓,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