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著眸子,看著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低聲道,“其實她沒死,那個年代的公寓本身也不高,我們還是在三層,她跳下去之後,被樓下超市的遮陽棚擋了一下。”
所以才沒死。
隻是她蘇醒後,病情卻到了難以控製的地步,沈崢嶸將她送到國外就醫,而他則是被帶回了沈家。
說來也是奇怪他到沈家沒多久,沈崢嶸的太太就去世了,長子也莫名的生病住院,就連沈家的生意那段時間也是一落千丈,後來沈綺雲不知道從哪裏請的“大師”,說他是天煞孤星,克盡身邊人,不能養在身邊。
沈崢嶸是做生意的,對這種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幾番思索,決定將他送到國外。
故事並不長,沈先生說得也很簡單,無愛無恨,就像是再說別人的事情一般,唐夏聽完久久沒有說話。
她一直想聽的故事,真正聽到時候,心裏卻這麼不是滋味,她好像忽然能理解沈先生對張雪蓉的態度,怕是一邊愛著,一邊恨著,複雜的情感交織著,所以他才那麼不想麵對她。
沈先生嘴裏的張雪蓉,清醒的時候,幾乎是一個琴棋詩畫樣樣精通的淑女,這樣一個女人會做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唐夏多少有些不明白,還有她跟殷占軒的關係,不過這些應該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沈先生應該也不清楚。
她將手放到他心口的位置,低聲問道,“說出來之後,這裏舒服了嗎?”
沈先生彎了彎唇角,輕輕拍著她的背,過了一會兒,才道,“本來也沒什麼,怕你多想,索性都說了。”
唐夏心裏一軟,趴在他的胸口,好久都沒有說話,她在以為他忽視她的時候,殊不知,他一直都看得透她的想法。
“你想把她接過來照顧嗎?”
“不用,”
沈先生淡淡道,“她很快就會回去,在見完你師父之後。”
“我師父?”唐夏怔了怔。
銳興集團。
殷占軒正在開會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對方說完第一句話,他就將目光射向坐在會議桌前的殷承安。
殷承安感覺到他的視線,皺起眉,轉著手裏的簽字筆,淡淡的望過去。
殷占軒聽完電話,收起手機,沉聲道,“抱歉各位,我有事要先行離開,會議繼續召開,討論結果到時候徐副總來我辦公室詳說。”
他說完推開椅子,拿起手機,徑直離開。
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下來,等到殷占軒離開之後,討論聲才又繼續。
殷承安坐在椅子上,皺著眉,心裏揣測著電話那邊到底是誰,說了什麼?殷占軒不是那種會因為私事耽誤工作的人,除非事情非常重大,會是什麼事?
殷占軒的腳步很匆忙,一張臉也是陰沉的能滴出墨來,他提了車,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車速很高,十幾分鍾就趕到了,他下了車,急匆匆的就上了樓,等到了搶救室門口,看見臉色蒼白的蘇梅,才沉著臉問道,“怎麼回事?”
蘇梅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渾身上下拾掇的十分體麵精致,隻是臉色非常憔悴,聽見殷占軒的話,她才回過神,嘴唇顫了顫,啞聲道,“我都沒有碰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殷占軒抿緊雙唇沒說話,他不想質問蘇梅為什麼好端端的去找丁妍,那個答案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也不關心,他在意的是,這件事的波及有多大,丁妍畢竟是娛樂圈的人,狗仔的嗅覺比狗都靈敏,他討厭麻煩。
手術室的燈,沒多久就熄滅了,醫生一出來,殷占軒就迎上去,沉著臉問道,“醫生,裏麵女孩兒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了口罩,上下打量了一下殷占軒,問道,“你們是他父母?”
殷占軒臉色僵硬了一秒,沉著臉胡亂應了一下,皺眉道,“到底怎麼樣?”
“頭上的傷口已經縫合了,沒什麼問題,不過病人有些小產的征兆,回家需要靜養。”
殷占軒一怔,眉頭瞬間擰了起來,他抿起唇角,低聲道,“說你是說她懷孕了?”
醫生點點頭,“妊娠六周,不放心的話,一會兒再做個b超。”
醫生說完,拿著單子就離開了。
殷占軒站在走廊上半天回不過神。
“啪——”走廊上傳來一聲響亮的耳光,殷占軒沒有防備,整張臉被打偏了過去,他回過神,一臉震驚的看著蘇梅,不敢相信是她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