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扭過頭,掃了來人一眼,淡淡道,“老羅,這花是你讓人換的?”
老羅是家裏的資曆較老的一位下人,家裏的一些雜事一般都歸他管,院子裏的那些花卉也都是他修剪的,所以蘇梅才會這麼問他。
老羅搓了搓手背,低聲道,“這個……不是我換的。”
“那是誰換的?”
蘇梅眼神倏地一冷,沉聲道,“你跟我說話還兜圈子?”
“夫人,我一個下人,也是聽命令辦事,花這事兒……您,您還是問先生吧。”
真是殷占軒讓換的?
手指慢慢握緊,尖銳的指甲掐著掌心,提醒著她這並不是玩笑。
“殷占軒人呢?”
“先生去公司了……”
蘇梅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撥殷占軒的號碼,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她收起手機,沉著臉就要上樓。
老羅神色一變,趕緊上前攔著,結結巴巴道,“要不我給先生打電話,讓他先回來?”
這句話戳中了蘇梅的痛處,她臉色頓時扭曲起來,咬牙道,“你是在嘲笑我嗎,我的電話他不接,你的他就能接是嗎?”
老羅臉色變了變,連忙擺手,“夫人,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蘇梅推開他,沉著臉道,“我跟他還沒離婚呢,你就這麼著急的跟風行事,不想幹了趁早滾!”
老羅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這樣的辱罵是在是太傷人了,他臉色一青一白,漲得通紅,卻又礙著蘇梅是他的雇主,隱忍不發。
“你還呆在這兒幹嘛?還不滾!”
蘇梅見他不動,火氣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漲。
老羅還沒開口,樓上就有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門口的盆栽是我讓人換的,您要是心裏有氣,就衝我發吧,跟羅叔無關。”
蘇梅身體一僵,扭頭就瞧見站在樓梯口的丁妍,她穿著一身睡衣,神情慵懶的立在那兒,頭上戴著一頂黑長直的假發,看上去清純中多了一絲嫵媚,別樣的性感。
瞧見蘇梅看過來,她唇角勾起一個弧度,溫聲道,“蘇女士,您來之前,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蘇梅的雙眼已經開始噴火,表情已經扭曲得陰森可怖,恨不得衝過去,將這個女人撕碎,但是她知道自己今天來的目的,深吸了一口氣,又把這股子憤怒給壓了下去。
她沉著臉看著老羅,咬牙道,“她怎麼在這兒?殷家是什麼狗都能放進來的嗎?”
老羅剛剛被蘇梅罵的狗血淋頭,本來要出口提醒的話,也變了,他表情木訥道,“這是先生的意思,我一個下人無權過問。”
“你——”
蘇梅揚起手,深呼呼吸了一口氣,隱忍道,“把這個賤人給我丟出去,我不想看見她。”
老羅眼皮都沒抬,聲音低沉道,“丁小姐是先生的客人,沒有先生的允許,我不能那麼做。”
蘇梅抄起手邊的一個擺件,就朝著老羅砸過去,大聲罵道,“低賤的東西,誰給你開的工資,你跟我這麼說話!”
說話間,丁妍不知何時已經走了下來,她撿起地上被蘇梅扔掉的一個香爐,抬起眼眸,緩緩道,“羅叔,你先下去吧。”
老羅低下頭,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蘇梅看著在殷家做了十多年的下人,聽著別人的指使離開,肺都要氣炸了,她扭頭死死地盯著丁妍。
丁妍並不畏懼,她淺淺一笑,聲音低低道,“蘇女士,你心裏明白,如果沒有占軒的叮囑,羅叔一個下人怎麼敢頂撞您,您有什麼火就衝我來,何必為難一個下人,羅叔怎麼說也跟了您十多年了……”
“你閉嘴!”
蘇梅咬牙道,“要不是你,我跟他怎麼會到今天這種地步?你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多好的年華,跟在一個能當你爹的男人跟前做情婦,要臉嗎你?”
丁妍不在意的笑了笑,走到沙發前坐下,抬眼睨著她,“愛情跟年齡無關,我不在乎。”
“可他是有夫之婦!”
“可他又不愛你?”
丁妍一句話戳中了蘇梅的死穴,“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愛情裏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這麼說來,好像蘇女士你才是吧。”
“愛?”
蘇梅冷笑,“你跟我說他愛你?小姑娘,別被他騙了,殷占軒這輩子隻愛他自己,他誰都不愛,就算愛……”
她頓了頓,眼神倏地變冷,“也不是你這個冒牌貨,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在他身上撈到錢,就趁早離開,如果不是你這張臉,他連看都不會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