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沈濯雲三兩句,就想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撇清,殷占軒偽裝起來的笑臉,這一刻,終於堅持不下去了。
他麵色陰沉道,“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我現在知道了,作為你的父親,我不能放任你不聞不問,這三十多年來,你缺失的,我都會補給你,如果你不介意,我甚至現在都可以認回你。”
“殷董,我現在是三十四歲,不是三四歲,我已經過了需要父親的年齡,比起你能給我的,沈家給我的更多。”
“可你不是沈崢嶸的種!”
殷占軒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如果他知道這個真相,你覺得他還會拿你當親生兒子對待,別傻了,沈崢嶸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你以為他不知道嗎?”
沈先生的眼神,略帶嘲諷的看著他。
“你,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你當年為什麼能追到她?”
沈先生眯起眸子,眼神變得起來。
沈老爺子認識張雪蓉,要比沈崢嶸早。
張雪蓉大一暑假打工那年,認識了沈崢嶸。
那時候,沈氏在雲安市已經辦得有聲有色起來,沈崢嶸還是當年市裏評選的十大傑出青年。
張雪蓉的打工的地方,是沈氏旗下的一個分公司。
她剛來公司沒幾天,就趕上了領導過來視察,她因為形象好,被派到門口迎賓。
那時候她也才十九歲,第一次接觸這種場麵,免不了緊張。
偏偏那天領導來的時候,店外腳手架突然倒了,她就本能的推了領導一下,幫他躲了過去,自己崴了腳。
那個領導,就是沈崢嶸。
沈崢嶸是個很和煦的人,不顧她百般推辭,當即就讓人把她送到了醫院。
傷口包紮好後,又帶著一堆補品來醫院看她。
從未接受過別人如此熱情對待的她,一時間受寵若驚。
沈崢嶸那會兒三十多歲,正值一個男人的壯年,加上事業有成,舉手投足間自成一股氣質,說話也風趣幽默,張雪蓉對他印象很好。
當然,那種感情,還隻是一個崇拜者,對一個偶像的喜歡,不摻任何男女之情。
後來,她出院後,就跟他再也沒有交集。
這件事,就如同生活裏的一點小波瀾,對她也沒有構成任何影響。
之後又過了一年多,他們才見了第二麵。
那是在學校的校慶晚會上,沈崢嶸是學校請的講演人,而她是院係發言人。
是臨上場的時候,他們才見麵。
沈崢嶸一眼就認出了她,關切的詢問和很多,張雪蓉有些受寵若驚,心裏也有著淡淡的歡喜。
畢竟被這樣一位大人物記住,怎麼樣,都是一種美好的體驗。
校慶結束後,沈崢嶸主動約她吃飯。
那段時間,殷占軒正追她追得緊,讓她很困擾。
也算是為了躲他把,她答應了沈崢嶸的邀約。
二十歲出頭,沒有經曆過社會的女孩兒,最容易被這些成功人士吸引,而對於從小缺失父愛的張雪蓉而言,沈崢嶸身上散發的這種成熟的氣韻,是她所不能拒絕的。
她心裏,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股微妙的情感。
這讓她很困惑,一方麵,她覺得兩個人之間地位懸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可另一方麵,她卻無法拒絕他的好。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
他們之間的約會,不頻繁,卻也不稀疏。
他們每次都有聊得來的話題。
沈崢嶸不是一般的商人,他對跟多方麵的知識都有涉獵,他不俗的言談,總是能輕易的吸引她的目光。
她覺得自己像是找到了知音,可又羞於表達自己的喜歡。
這種時光僅僅持續了三個月,有一天,她在報紙上看到一則關於他的專訪,才知道,他早就結婚,並且兒女成雙了。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異於一記耳光。
那時候的傳媒不像現在這麼發達,所以她對他的生活,幾乎一無所知,這突如其來的認知,幾乎一下子打得她暈頭轉向。
她用了整整一個星期,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在他再一次邀約的時候,她沒有拒絕,這一次,她問了他這件事。
沈崢嶸怔了怔,很平靜的坦白了。
他甚至有些抱歉道,“我以為你知道。”
他對這個女孩兒,很是欣賞,欣賞之餘,自然也夾雜著朦朦朧朧的喜歡。
他清楚自己的情況,也明白自己該跟她斷絕聯係,可是每一次看到她笑的時候,他就張不開口,他喜歡跟她在一起時光。
張雪蓉跟他不一樣,她接受了這個信息後,直接跟他斷絕了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