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的心,一瞬間軟的一塌糊塗。
他低頭吻去她的眼淚,嗓音沙啞道,“是,我找到你了,抱歉,讓你一個人擔驚受怕,以後再也不會了。”
唐夏還是哭,哭得沈先生心都碎了。
“別哭了好嗎,我一直都在。”
唐夏哭著,委屈道,“我也不想,可是傷口好疼……”
沈先生又心疼,又好笑,趕緊找醫生,獻給她打了一針鎮痛。
手術很成功,沒有出現大的排斥反應,一周後,唐夏被沈先生接上了飛機,踏上了回家的路。
飛機上,唐夏斷斷續續的跟沈先生說著這段時間的遭遇,又委屈又害怕。
說完了,才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
沈先生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捏在拳頭裏,拉過她的手,緩緩幫她套上。
“這才,不要再弄丟了。”
唐夏看著戒指,一瞬間,眼淚就來了。
沈先生將她哄睡了,才起身去了衛生間。
他一動,唐夏就醒了,隻是她沒驚動他,飛機裏的光線有些刺眼,她翻開旁邊的包,想找一下眼罩,結果卻意外的發現的一封信。
她手指頓了頓,信封上的字跡是殷承安的,讓她親啟。
她不知道殷承安是怎麼將這封信塞到她包裏的,也不清楚,為何從島上離開以後,自己就再沒見過他,還有……為什麼要將腎給她……
想到這裏,她覺得還是有必要看一看這封信,所以,她輕輕展開了。
唐夏:
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手術應該已經成功了吧。
給你一顆健康的腎髒,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
帶你到島上,是我想對這段感情最後做一個了斷,我沒想到讓你那麼難受,抱歉……
最後,祝你幸福,無論我在世界的那一個角落,我都深深的為你祈福,這輩子能跟你做夫妻,足夠了……
落款是,殷承安。
沒有過多的感情修飾,他的話簡單而直白。
唐夏捏著信紙,久久都沒說話。
她的心情的確很複雜。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殷承安的那句彌補是在說空話,可真當他做了的時候,她卻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接受。
殷承安是傷害過她,但是以一顆腎髒來交換,這代價有點兒讓她承受不住。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將信件折疊好重新放回了袋子裏。
既然都已經結束了,那她也放下吧,所有恩恩怨怨,因因果果,到此為止,全都終結吧。
沈先生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闔上了眼睛,她不打算將這件事再告訴他了。
忘了,淡了,對他們都好……
殷承安他們其實一直都未曾離開那所醫院。
那天,唐夏跟肖潛在做換腎手術的同時,殷承安在另一邊手術室做胃部切除手術。
殷承安的手術很成功,但是肖潛卻沒那麼幸運。
手術做完不久他就開始發高燒。
秦昭誠下了手術台,就去病房裏守著他,一晚上,渾身出的汗,將傷口都給浸濕了,他隻能不停的幫他擦汗,收拾傷口。
直到唐夏出院一天後,肖潛的體溫才真正穩定住。
當天,秦昭誠就帶著肖潛要離開這裏,殷承安知道後,阻攔道,“他高燒剛退,身體還正虛弱,你帶他去哪兒?”
“去哪兒都輪不到你管!”
憋了一肚子的悶氣,秦昭誠一下子發泄了出來,“你他媽以後少管他的事,跟你沾邊的,從來都沒有好處。”
殷承安臉色沉了沉,“他是我朋友,我跟他怎麼相處,不管你的事。”
“朋友?”
秦昭誠輕聲嗤笑,“你知道他拿你當什麼嗎?”
殷承安抿著唇,皺眉望著他。
秦昭誠低頭在肖潛唇上狠狠的親了一下,“他對你,就是我對他的這種心思,不然,憑什麼會為你做這麼多,憑什麼,為了成全你,將自己的腎挖給了唐夏?”
殷承安臉色一白,啞聲道,“你什麼意思?”
秦昭誠懶得廢話,沉著臉道,“他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以後,離他遠點兒!”
他不管飲恨感剛做完手術的身體,推開他,抱著肖潛就離開了。
殷承安呆呆的站在原地,下意識的摸著傷口,臉上一片茫然……
兩個月後。
唐夏站在梳妝鏡前,看著身上潔白的婚紗,輕輕旋轉了一下,夢寐以求的婚紗,今天終於穿上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來到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低聲道,“怎麼還沒化妝?”
唐夏笑了笑,“婚禮不是還沒開始嗎,著什麼急?”
“著急讓你成為我的新娘。”
“我不是早就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