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院長不在,出了事都得侯院長處理,現在鬧成這樣,任誰都不會開心,這麼接二連三的出事,隻有八、九是秦崢馳搞的鬼,不怪侯院長不待見她。
她深吸一口氣,應了一聲,轉身大步離開。
她剛出醫院,就接到秦崢馳電話,剛想著怎麼找借口搪塞,就聽見秦崢馳說,“往對麵看。”
她怔了怔,抬頭望過去,高程的那輛現代正停在路對麵的,這是秦崢馳經常開的代步車。
她在原地隻停頓了一秒,就掛了電話,朝那輛車走去。
上了車,就聽秦崢馳抱怨,“都等你老半天了,怎麼才下來?”
他穿著白色T恤,淺藍色牛仔褲,頭發沒有固定,看起來特別年輕。
陳悠悠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道,“是你做的?”
“對!”
秦崢馳大方承認,“在國外放過她,就是我做得做錯誤的一個決定!”
陳悠悠沒再說話,秦崢馳有點兒不太心安,扭頭看了她一眼,咳了一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做得太過分了?”
陳悠悠沒說話,好一會兒才說,“王主任的老婆好像流產了。”
秦崢馳動作一滯,再去看陳悠悠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突然不知所措,不明白她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輕輕推了她一下,“你想吃什麼?”
“不吃了,回家吧。”
她的語氣很平靜,秦崢馳也聽不出喜怒哀樂,他突然間就有點兒泄氣。
“陳悠悠,你真的喜歡我嗎?”
原本已經心情平靜的陳悠悠驀地睜開眼睛,她望了他好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秦崢馳臉色難看了下來,他沉默著坐了很久,一踩油門飛了出去。
後來,王主任辭職了,何醫生也辭職了,據說王主任老婆肚子裏的孩子沒保住,後來怎麼樣了,她就不清楚了。
那天之後,她跟秦崢馳之間似乎又恢複到了以前的情況。
他忙著演出,她忙著工作,見麵之後,一起吃飯,或者做、愛,隻是他們之間更沉默了。
語言上的交流越來越少,誰也碰觸不到彼此堅硬的心。
她想,應該是到了結束關係的時候了吧,他不開口,她開不了口。
直到,她得知唐夏需要換腎,去做了腎髒配型。
那天晚上回家後,秦崢馳跟她大吵了一架,她從來沒見過他生這麼大氣,他像個瘋子一樣,砸爛了客廳裏所有能砸的東西,紅著眼睛問她,“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想過我嗎?換腎?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陳悠悠臉色有些發白,這樣的秦崢馳,讓她大打心眼兒裏生出一股子恐懼。
她強自鎮定道,“我隻是去做了個配型,又沒有成功。”
“如果成功了呢?”
秦崢馳看著她這麼一副平靜的樣子,恨不得掐死她,“你就真的把腎挖給她嗎?你怎麼就那麼偉大,她老公還不著急,你著什麼急?”
“你怎麼知道人家不著急?”
陳悠悠冷下臉,深吸了一口氣,“秦崢馳,跟你一樣,我有自己的朋友圈,能幫朋友,我當然義不容辭,更何況,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一顆腎的人,照樣可以活得很好,退一萬步說,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沒必要跟你交代。”
秦崢馳大受打擊,“私事?”
他一把將她推到牆上,寒著臉咬牙切齒,“你他媽要廢了,我找誰算賬!死了,我找誰要人?我他媽費這麼大勁,不是要個死人回來!”
陳悠悠盯著他的怒容看了幾秒,突然說,“秦崢馳,你在意我嗎?”
秦崢馳突然冷笑一聲,“我他媽要是不在意,我閑的蛋疼嗎?”
“那你娶我吧。”
秦崢馳突然一愣,手上的力道鬆了下來。
陳悠悠趁機推開他,轉身淡淡道,“開個玩笑,不早了,睡覺吧,明天找人換家具吧。”
她就這麼走了,秦崢馳站在原地,摸著心髒。
那裏茫然一片。
結婚?他才多大?他幾個哥哥哪個不是年過三十才成家,他這麼年輕,還要好好享受青春,結婚?這是從未想過的事,至少到目前,他完全沒有想過結婚的事,即便是跟陳悠悠。
大吵之後,他們之間似乎有了緩解,但又似乎沒有緩解,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陳悠悠越發的冷漠了吧。
這天,陳悠悠值班的時候,接到了一個患者。
主刀醫生點名讓她過去幫忙,她隻好匆匆換了衣服,趕去手術室。
手術室外麵好幾個人在等著,一個個站得筆挺,跟一棵棵白楊樹一樣,其中一個人,眼角還帶著刀疤,眼睛如鷹隼一般銳利,看上去怪滲人的,這些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