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悠悠沒接,抬起眼皮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起身就走。
秦崢馳怔了怔,沉著臉衝秦昭誠怒道,“她怎麼了?你跟她說了什麼?”
秦昭誠聳了聳肩,“我們談的都是公事,你怎麼不問問自己,是不是你哪兒傷了她?”
“你——”
秦崢馳咬了咬牙,將手裏的咖啡倒進垃圾桶裏,伸手撐著桌子,一把將他手裏的杯子奪過來,丟進垃圾桶。
“喝你大爺!”
他羞惱的罵了一句,扭頭就追著陳悠悠而去。
秦昭誠輕輕搖了搖頭,似笑非笑道,“幼稚!”
從別墅一路跑出來,陳悠悠覺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跟她隔離了。
她像個傻瓜一樣,被秦崢馳玩弄於鼓掌中,從身體,到感情,再到尊嚴,她輸得體無完膚。
秦崢馳,你贏了。
包裏的電話,不停地響,陳悠悠像是沒聽見一樣,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發呆。
司機瞥了她一眼,提醒道,“姑娘,你手機響了。”
陳悠悠應了一聲,卻沒有接。
電話響了掛,掛了響,後來,就再也不響了。
下了車,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天氣不知何時變得陰沉起來,狂風大作,黑雲密布,隨時都有下雨的可能。
街上,行人匆匆,隻有她形單影隻,彳亍獨行。
她像是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獨行俠,像是飄蕩在這個繁華都市的遊魂,找不到自己該有的歸屬。
站在十字路口,拿著手機,她突然不知道該打給誰。
她最好的朋友,此刻正麵臨著病痛所帶來的災難,她曾經最想信任的人,卻把她當做可有可無的玩物,她的母親,她甚至都記不起她的模樣,她的父親還在盼天盼地,盼著她拿到執業醫師證……
她,無處可去……
積蓄了太久的大雨,突然傾盆而下,一滴滴打落在身上,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雨霧籠罩的街頭,有一個女孩兒,蹲在街角的樹下,抱著膝蓋,嚎啕得像個孩子。
雨水打濕了她的臉龐,她的衣服,還有她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她懦弱又倔強,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肯放肆的哭泣,因為雨水會淹沒她的淚水,消弭她的哭聲,掩飾她的懦弱……
秦崢馳從秦昭誠的別墅出來,就沒看見陳悠悠的影兒。
打手機不接,打家裏電話也沒人,醫院那邊,更是沒一丁點音訊。
他心裏有點兒慌,一個電話打到秦昭誠那裏就罵道,“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我現在找不到她人了!”
“說了一些你想說,但是難以開口的話。”
秦昭誠聲音很平靜,悠悠哉哉道,“二哥給你的期限要到了,你是想讓她從新聞上知道你訂婚的消息?”
秦崢馳的臉黑得像鍋底,他咬牙切齒道,“就算要說,那也是我的事,你憑什麼替我開口!”
他暴躁的掛了電話,剛要開車去找陳悠悠,秦駱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在哪兒?”
秦崢馳皺著眉,不耐煩的解釋,“二哥,我有點事,一會兒再……”
“網上有人拍到你開著車在風行會館約見了一個女人,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秦崢馳一愣,隨即沉著臉罵道,“那幫孫子,沒完沒了了!”
“你趕緊給我回來!再讓記者拍到,以後你就別想出去了!”
秦駱飛完全不聽他的解釋,直接掛了電話。
秦崢馳在這邊兒低罵了一句,隻好打給高程,讓他幫忙找人。
陳悠悠在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白著一張臉,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上班。
很不巧,今天病房裏迎來了沈綺雲這個奇葩的女人,一上來,就拿資曆跟她說事兒。
她心情本就不好,脾氣一上來,難免就衝撞了兩句,沈綺雲就開始動手,恰好這時候林君曜突然到來,這件事情才到此為止。
她今天的模樣很狼狽,所以見到這麼紳士的他,難免有些不自在,跟卑微。
“剛才,多謝林先生解圍。”
林君曜擺了擺手,“我隻是說些實話罷了,家父的腿恢複的很好,一直說要找時間請你吃飯,當麵感謝。”
陳悠悠笑了笑,淡淡道,“不必了,這本來就是我們作為醫生的職責。”
林君曜笑了笑,“下個月月初,趕上家父壽宴,陳醫生如果沒事的話,可否賞個臉來參加?”
陳悠悠剛想拒絕,對方就打斷她,繼續道,“先不著急給答案,你還有一個三個星期的考慮時間,到時候再拒絕我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