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陳悠悠丟下電話，走了出來。
老陳伸著脖子問了句，“誰啊？”
陳悠悠拉開椅子坐下，“不知道，說是找您的，但是很快又掛了，還是個女的。”
老陳愣了一下，手上動作慢了下來，他起身擦了把手，低聲道，“你們先吃，我進屋打個電話。”
常婉約莫猜出了是誰，就沒吭聲。
陳悠悠一開始倒沒注意，結果飯都快吃完了，老陳還沒出來，她就覺得有點奇怪。
正想著，老陳就出來了。
他嘴角緊緊抿著，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常婉起身道，“我再給你煮一碗吧，都涼了。”
老陳擺擺手，“不慌，我出去透透氣。”
說完，他背著手，朝外走去，背影看起來佝僂了很多。
陳悠悠愣了愣，扭頭問常婉，“常阿姨，我爸這是怎麼了？”
常婉眉頭緊蹙，欲言又止，良久歎息道，“可能是有關街道整改的事吧，診室那片兒地方，可能要擴建成馬路。”
新城的整改已經基本結束了，老城的整改也在慢慢啟動，之前一直都是鄰裏之間在傳，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啟動了。
陳悠悠想了想，跑去從包裏翻出一張卡，遞給常婉。
“常阿姨，我這邊兒也不多，也就八萬塊，不過在鎮上再找個地方開診所還是足夠的，老城改建勢在必行，你跟我爸也早點盤算一下，再租個地方吧。”
“這都還沒影的事兒呢，著什麼急。”
常婉將卡又推回去，“這錢，你留著自個兒花，上次你哥還跟我寄錢來著，我們不缺錢。”
常婉的性子，怕是她磨破嘴皮子，對方也不肯收，陳悠悠隻好先將卡給拿了回來。
等常婉去廚房收拾的時候，她拿著卡出去找老陳了。
老陳並沒有出去，而是坐在院子裏抽煙。
昨天剛下過雪，天還陰著，外麵氣溫很低，房簷上融化的積雪，還沒落到地上，就被凍成了冰錐子。
她哈了口氣，搓了搓雙手，踩著瓷實的雪地，慢慢走了過去。
“爸。”
她輕輕喚了一聲。
老陳回過神，撚滅了煙頭，蹙眉道，“怎麼也不加件衣服就出來了？”
說著，將大衣脫下來，給她裹上。
陳悠悠有點無奈，又有點兒鼻頭發酸，她彎了一下唇角，坐在老陳旁邊，摸出那張卡，遞了過去。
“常阿姨不肯收，所以，我還是得給您。”
老陳愣了一下，“這是……”
“我聽常阿姨說，診所那邊可能要拆遷了，想讓你們再去找個地方開張。”
老陳攥了攥手指，說，“是有這個打算，但是錢我們夠了，這個你留著自己用。”
“爸，我現在有工作，平日裏沒多少開銷，您就拿著用吧，就當我寄存在您這兒，等我要的時候，您再給我不就成了？”
老陳笑了笑，揉了一下她的頭發，沒再推辭。
“昨天，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你是不是跟君曜吵架了？”
陳悠悠垂下眼簾，手指交合放在身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是覺得又遺憾，又難受。”
老陳沉思了一會兒，問，“是因為那個叫秦崢馳的年輕人？”
陳悠悠心口縮了一下，眼睫也跟著顫了顫。
老陳是在後來才知道秦崢馳的身份，難怪覺得眼熟。
秦崢馳那天記者會的直播，他也看了，雖然不清楚他跟笑笑之間的過去，但是他總覺得他嘴裏說的那個人，是笑笑。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一邊生氣這個人傷害了自己的女兒，一邊又覺得，能把事情做到這種份上的人，不可能心思那麼齷齪。
“是跟他有關，不過已經說清楚了，以後……再也沒有以後了吧。”
話談到這裏，常婉從屋裏出來，叫道，“笑笑，君曜來的電話。”
陳悠悠愣了一下，徐徐站起身，將外套遞給老陳，進去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