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和許多的同學都考上了理想的學校。姐姐被市裏的衛校錄取了,將來可以在城裏當一名護士,再也不用回農村種地了。白荷多想和姐姐一樣去城裏上學啊,可是自己隻能去讀職業高中,爸爸媽媽怎麼都不會同意的。爸爸已經說了,“白荷還小,複讀一年,一定也能考上好的學校。”不管爸爸媽媽怎麼勸說,白荷心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讀職業高中的。
姐姐的學校先開學,爸爸媽媽早早就給她準備好了一切。到了開學的日子,家裏來了好多人,叔叔,舅舅們還給姐姐帶了不少的東西。尤其是爸爸親自把姐姐送到學校,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後才回來。
等到白荷開學的那天,她避開所有人的目光,悄悄的出了家門。可是很快就被爸爸抓了回去,在勸說無效以後,爸爸還第一次打了白荷。最後還不忘勸她:“你現在還小,再讀一年什麼都不影響,考上好的學校以後才來出路。職業高中畢業後不分配工作,爸爸也沒辦法安排你上班啊,到時候就白念這幾年了,後悔就來不及了!”
這個倔強的姑娘聽著家人的勸說,心裏卻一點也沒有動搖。她表麵上裝做放棄了,可是等到大家放鬆了警惕,她偷偷的帶著自己少得可憐的東西,鑽進了去城裏的汽車。爸爸的打還隱隱做痛。想到姐姐走的時候是那麼的風光,可是自己卻這般的狼狽。東西不說,就是兜裏的這點錢,除了車票錢,也不知道還夠幾天的生活費,可憐自己這些天才攢了這麼一點錢,以後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呢!一麵想著一麵辛酸,淚水已經悄然滑落。
“擦擦臉吧,你滿眼的淚,讓人看著心疼。”白荷隻顧自己傷心,竟不知道自己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看著林鬆遞過來的帕子,白荷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知道是後悔自己耽誤可學業,還是為自己在家受到的委屈,還是這幾年對逝去的小學時代、對林鬆的懷念,竟哭得更洶了。林鬆終於忍不住把個淚人攬在懷裏。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他們終於聊起了他們的過去,那些幼稚的,卻終身難忘的童年。他們也聊到的未來。白荷說:“我先在職高學一門手藝,出來找份工作,等到能養活自己以後在好好的學習幾年,考個象樣的大學,一定要超過姐姐。”然後她問林鬆:“你呢?”“我家裏是不同意我在念書了。(原來他也沒考上啊),哥哥姐姐都結婚單過了,父母年紀大了,家裏得有人幹活。而且,而且——”“而且什麼,快說啊!”白荷催促著。“而且家裏給我訂了親。”白荷張大了嘴巴,差點叫出了聲。她的眼睛裏先是驚奇,然後是無奈,再後來是憂傷,是怨恨。她想抽出握在他手心裏的手,卻沒有成功。就在這時候她聽到了一句深深刺痛她的話:“要是能一直這樣坐下去多好!”是啊,白荷這才注意到,車子早已經進了市裏,他們的旅途就要結束了,他們的故事還沒來得及開始,也已經結束了。
“謝謝你陪我度過這次旅行。”白荷說著伸出了手。“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林鬆用力握了握白荷的手。望著遠去的背影,林鬆忍不住喊到:“珍重!”然後不舍地走向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