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並不催促他,他此刻像是個看戲的人,惡趣味的看著紀坤在自己麵前來回掙紮。
也許是終於想通了,紀坤在沉默一陣後,手上終於是有了動作。
扣子一顆顆解開,他的手緩慢而用力。眼睛也是緊閉著,眉頭緊促。
“裏衣也一並脫了。”
原本禁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蕭將軍,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裏衣脫了,不然這戲服襯得不如他好看。”
這個他,莫非就是指魏青衣?
紀坤心裏狐疑,越發是想不明白這蕭將軍與魏青衣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
前廳燈火通明,他一絲不掛的換著戲服。除卻手上有些曾經幹活受的傷,身上卻是白皙光滑的。
老天雖然讓他身世坎坷,但在外貌上對他還算的是有一分厚愛。
蕭將軍看的是有些迷眼,幻影之間幾乎是快將他和魏青衣重疊了。
“唱一段吧。”
他剛換好,便聽見了蕭將軍的話。隻這話卻是讓他開始為難,他並不會唱戲啊。
“將軍,小人……小人並不會。”
“讓你唱你就唱!”
這一聲暴嗬讓他沒來由的顫抖了一下,臉色也變得煞白。
此時的蕭將軍雙眼怒瞪著他,這神情幾乎是下一秒就要把他拖出去斃了。
他隻能靠著那會在茶館聽曲的記憶,哼著相似的調,模仿著魏青衣身段。
“不對不對!你這感覺不對!”
蕭將軍拍案而起,快步走到他的身邊,拉起他的手便比劃開來。
他就像一尊提線木偶,不停的被人拉動著線繩,神情麻木的在那被蕭將軍指揮著,擺弄著。
“你看這手,得這樣。”蕭將軍認真的教著,左手扶著他的腰肢,右手捏著他的手。
他感到一絲別扭,不自然的想與他拉開距離。
“別動!”
蕭將軍此刻隻覺得自己懷裏的就是魏青衣,又好似透過魏青衣看到了另一個人,那個他至今也放不下的人。
客廳燈暗,氣氛尷尬而又迷幻。
他動作已停,隻口中有些呢喃:“閆鑫……閆鑫……”
這個名字紀坤完全是沒有聽說過,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到:“將軍,閆鑫是誰?”
猛的一下,蕭將軍似乎是回過了神,神情複雜的放開他,腳步有些踉蹌。
“不該知道的就別問,你先回去吧。”說完便轉身上了樓,丟下他一人在那消化今晚的事。
那日後,幾乎每一天晚上,蕭將軍都會讓他換上戲服,模仿魏青衣唱戲。
剛開始蕭將軍還會耐著性子教他,可越到後麵他的脾氣越發的暴躁,若是哪個動作不到位,他甚至會用鞭子抽打他。
慢慢的,他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
到底他不是魏青衣,也不是蕭將軍嘴裏的閆鑫,哪怕那藥能改了他的聲音,能讓他身子盈盈一握,他終究還是紀坤,不是任何人。
那一日,蕭將軍又一次發怒了,僅僅隻是因為那遊園驚夢的唱詞他沒有記住。
皮鞭落下,他笑的殘忍:“當初若不是你母親說你像魏青衣,我又如何會讓你進將軍府。嗬,現在看來,你連他一根手指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