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幽,芙幽……你在哪?”
雷卓旭在暗黑的林子裏一遍一遍地尋找,可是呐喊了無數聲都不見任何動靜,隻有黑風吹動樹葉的聲響和蟲子翻騰飛舞的“嗡嗡”聲,或是無數毒蛇在黑暗中吐信的“絲絲”聲。這林子**靜了。但凡是安靜下麵都埋藏著深深的殺機,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悶熱。
那邊,芙幽正與暗夜絕魔抵抗。
暗夜絕魔雖然借芙幽之手恢複了真身,但卻因芙幽的強大術語生生失去了一隻手。他正在傷痛中哀嚎。她的嚎叫聲響徹雲霄,驚起一群黑烏鴉簌簌從死林深處飛向無邊黑暗的天際。
這一聲嚎叫驚動了在死林西邊尋找芙幽的雷卓旭。
他迅速以閃電雲霆之勢朝號聲處奔去。
嚎叫完,暗夜絕魔有揚起邪惡的笑臉,吐出猩紅的舌頭,舔舔嘴唇朝芙幽說:“尊貴的千裏大公主,不可一世的金族女王,你現在落到了我的手中,想過怎麼逃生嗎?”
千裏芙幽正在養精蓄銳,準備與暗夜絕魔奮力一拚,根本沒想說話,去搭理這個惡人。隻道:“滾。”
暗夜絕魔不知又在使用什麼邪術,他抬起那隻沒斷的手臂,像空中狠狠一指。一群有著邪惡黑羽的烏鴉便以雷霆之勢向芙幽飛來,勾著長長的尖尖的喙,凶狠非常,而且不止兩三隻,起碼有幾百隻之多。芙幽席地而坐,金衣上的絲帶飛旋起舞。想到自己一生生活的無憂無慮,衣食無憂,錦衣玉食,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竟栽在這個素未謀麵的大魔頭手中,真是可悲。可她不是這麼容易認輸的女子,她要反抗,要反擊,要拿出她雪宮宮主的魄力,那就是絕不認輸。
“花好月圓,與子偕老。以己之力,還施彼身。江海澎湃,小泉溪語,萬事大吉。”用柔嫩雙手在胸前施法,念著這個舒心咒的咒語,那群黑漆漆的烏鴉在她的頭頂馬上化成了一片烏黑的濃煙,並慢慢消散不見了。
“很好,已重傷的你又敏捷的破了我的黑鴉咒。真是了不起。”暗夜絕魔哈哈大笑道。“隻是你還有什麼絕招破我的狂蜂咒。”說著,他黑袍翻卷上天際,頓時,烏雲密布,狂風呼嘯,雷聲轟轟,閃電一閃即逝,幾百萬隻巨大黃蜂從黑漆漆的天際密密麻麻的向她襲來。
怎麼辦,她已重傷。在這個緊急時刻,她算了一下,這幾百萬隻黃蜂基本上用了這個大魔頭二分之一的魔力,以她一己之力,她隻能抵擋三分之一。但這三分之二基本上能把她的骨頭都啃光。該怎麼辦?這個危急時刻,她幾乎不能動彈,便隻能等待殘酷命運的降臨。她不能服軟。她一定得抵抗。她積聚畢生的內力在胸腔裏,雙手準備施法。施法前,胸腔一陣苦悶,一口血從口裏噴出。她幾乎不能使用任何內力了,因為舒心咒已用了她畢生的心血。
冬臨雪宮。
見芙幽嘴角又溢出了血紅的液體,浸染衣被,風前落著急地問兀神醫,“該怎麼讓芙幽醒來,或是為她盡快療傷。”兀神醫沉思了一陣,道:“又是有一法子,但是……”風前落按捺不住了,道:“究竟是什麼法子,快說,現在這個緊急時刻什麼法子都得一試了。”
兀神醫吞吞吐吐說來:“是倒是個有效的法子,但要兩個人是夫妻,不然有損公主清譽。”
原來兀神醫吞吞吐吐不說的法子是讓兩個人脫光所有衣服,包括**褻褲,要兩人一絲不掛地呆在浴桶中,借助藥水的效力,為公主打通七經八脈。
風前落要傾如吩咐下去,準備浴桶和浸泡的藥水。
於是丫鬟們在屋裏忙絡起來,燒水的燒水,煮藥的煮藥。屋裏霧氣蒙蒙,藥香彌漫。
紫檀木雕花大床上,蝶夢睡得很香,似乎夢境很甜美,並且她在夢中輕輕呢喃:“靈哥哥,靈哥哥,夢兒真的很愛你,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天天在一起,在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看日出日落……”
而千裏芙幽臉色更加難看,並且慘白,死寂般的昏睡著,沒有一點生機。衛銘和白旋鳳來了,白旋鳳給千裏芙幽含了一粒高藥效雪蓮丸。說,“世子,公主已和你是未婚夫妻身份,你們如果有了肌膚之親,也不為過,還是先救公主為好。”含了藥丸,千裏芙幽臉色雖有所改善,但依舊沒血色,很蒼白。
衛銘感慨道:“人間有句話說,永遠變換不定的世界,如同一場無法醒來的夢境,世人在夢中迷失方向,從此再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想公主應該是因為‘情’一字而陷入不醒噩夢中的吧。”他心中一算,隱隱覺出公主的境遇之險。
已經沒有多少時刻能等了,再不救她就來不及了。
風前落讓丫鬟們都出去,獨自來到床邊,溫柔體貼地抱起芙幽來到內閣,輕輕解開她沾血的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