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公子,我們去哪兒?”紅杏對身上的男裝感覺還是有些不適應,有些別扭的問道。
“這條街上有沒有有名的酒樓,或者茶樓?”縱然阮梨心這幾日看了不少各國的列誌,但很顯然京城主街上有什麼酒樓菜館那些書上是不會記載的。
這年頭,書是手抄的,本是線裝的,貴的要死哪兒會有現在那些美食地圖旅遊攻略?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年頭,已經不用竹簡了…
她自然不會告訴紅杏她要去定北王府,本來就不知深淺,再帶一個自己不信任的丫頭,那不是作死麼?
所以她打算先去茶樓找個包廂,然後自己一個人去探定北王府。
紅杏低頭想了一會兒,她也是第一次跟著主子來到正陽城,對這裏的情況並不了解,帶著猶豫說道,“奴婢……奴才不怎麼出門,隻聽說正陽最有名的酒樓是和雅樓,最有名的茶樓是博浪苑。”
博浪?搏浪?這茶樓的主人倒是有意思了,正陽城本在內陸,此時交通不變,有此胸襟的人就算是沒讀萬卷書也行萬裏路了。
“就去博浪苑。”
阮梨心話音剛落,就看到麵前正是一座茶樓,外壁精工雕刻,各種繁複地紋樣雅致至極,茶樓兩側隨著北風獵獵飛舞的兩麵大紅旗幟上正好寫著三個字‘博浪苑’。
這是叫說曹操,曹操就在眼前麼?
果然是博物的博,博物洽聞,通達古今,三個字筆走龍蛇卻溫華而內斂鋒芒暗藏,別有一種驕傲,行雲流水如同謀議帷幄而決勝千裏,好字!
街上的行人並不多,茶樓此時自然也沒有什麼人,這對於她的行動來說自然是有利的。
阮梨心盯著那三個字看了會兒,微微一笑就準備抬腳跨進茶樓,一聲刺耳的喊聲讓她停住了腳步。
“你給我站住!”
“小子,你若從本世子胯下鑽過去,今日便饒你一命如何!”聲音過後就是一陣輕浮的笑聲,張揚著。
阮梨心停住腳步朝門外看去,之前剛才還很安靜的街道上此刻已經開始了喧鬧。上午的茶樓並沒有什麼人,連裏麵忙碌的夥計聽見這聲音都忍不住朝門外看來。
博浪苑的門口站著一個還算俊秀十八九歲的青年,一身被寵壞的少爺範兒,眉目間散發著凶狠的戾氣,周圍是三個同樣穿著錦衣的公子哥兒,還有幾個穿著勁裝的小廝,幾個人圍著倒在地上的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年。
那衣衫襤褸的少年雙眼紅腫,憤怒的看著那個趾高氣揚,因為受傷,說話時多少有些跑風:“你,你們欺人太甚!”
旁邊一個如同公鴨子嘶叫的聲音譏笑,正是後麵那三名錦衣公子中的一個:“喲,這是哪家少爺,居然還會成語呢!怎麼,一個有娘生沒爹要的雜種還有錢讀書啊?”
“就是,是不是又是你娘賣的錢啊?不是聽說早就贖身了,贖身了也還是賤民,賤民的孩子還是賤民!哦,莫非你娘又回了挽翠樓?”
旁邊另一道聲音的蔑視更重,“還不快聽世子爺的話,從他的胯下鑽過去,你就可以回去給你娘熬藥了!否則你就死在這裏,和你那賤娘一同去地府過年吧!”
地上的少年緊緊的握著拳頭,眸中憤怒的火焰燃燒著,但是那火焰的背後確實深切的無力感,這些話他這幾年已經聽到過無數次,可是他依然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憤怒,可是他的憤怒,無一不是換來對方更深的侮辱而已!
“你們怎麼罵我都可以,但不許侮辱我娘!”少年強忍著眼角已經和血揉成一處的淚滴,他什麼都保護不了!他就是這麼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