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月餘,霧修緣帶著陌以竹,隱秘潛入臨川群峰之一的非罪欲峰,拜見非罪欲峰峰印兼非醉煉獄獄長——冷的秋。
陰暗的書房內,冷的秋負手而立,觀摩著壁上的水墨畫。陌以竹等了許久,而冷的秋依舊一動不動,禁不住叱罵道:“牛鼻子,兀不說話!”
霧修緣一聽,笑了。冷的秋也笑了一聲,但是冷冷的,之後緩緩轉身。
陌以竹見到冷的秋的真麵目,驚詫不已,口齒也不甚利索了,“好,好大的鼻子啊。”轉而咯咯嬌笑,“哎呀,天下間稀罕呐。”
“你!”
冷的秋天生異相,最忌最怕最怒陌以竹這般無禮之人,頓即怒上眉目,正要以長久應對這種情況而嚴格篩練出的語句,嚴厲斥責陌以竹,可閃念間自覺有失身份,威勢一轉,瞪著霧修緣道:“你,用了一個月!”
霧修緣微微側頭,安之若素道:“一言難盡。”
冷的秋還未接口譏諷,陌以竹實在壓不下笑意,指著冷的秋,嬌軀囉嗦亂顫,“哈哈,大鼻子,牛,哈哈哈···”
“放肆!”冷的秋一忍再忍,此刻忍無可忍,氣勢一變,數以十計的古文字憑空出現,閃著暗古青輝砸向陌以竹。
“夢神奇耶第二階,假器非真!”霧修緣暗下驚異,“第四境!”
陌以竹靈力被鎖,躲閃不及,古文字入體,頓時不可動彈。
冷的秋毫無得意之色,陰沉地對霧修緣道:“這種貨色,你用了一個月時間!如此無能,我要告訴他,還是她?”
二字同音,聽得陌以竹糊塗。霧修緣咧咧嘴,漫不經心道:“我來見你,除了陌以竹一事,還有一事。”
“辭去夤夜之職,重回十二神守峰?”冷的秋自信地譏諷。
“確是。”霧修緣並不訝異。
冷的秋可也不追根究底,“那你帶她來見我,何意?”
陌以竹聽了,略感不舒坦。霧修緣沉聲道:“生活起居,寬待二字。”
陌以竹不禁微微一顫,望向霧修緣,心裏惶然又茫然。
“陌以竹,罪,滔天。死,不足惜!”冷的秋笑了,笑聲異常尖銳,“你何此,不姑息自己!”
霧修緣決然道:“我決定,你隨,便可!”
“女不足惜,子何違之!”冷的秋斷然一哼,衣袖如浪卷擲。整個密室以及空氣,頓而顫抖不已,“不允!”
“嚶。”
陌以竹心口驀地一痛,血氣上湧,不由發出一絲呻吟,並詭異地出現淡青的眼影。
“向聚天臻,破陣!”霧修緣微微一驚,向天探指,聚陰天氣臻化極三無,朝下一劃。
“劈!”
冷的秋對陌以竹暗中示下的咒術,瞬間被破。
“可惜了。若隻修真,不涉符籙、醫藥,豈是六翹可比?”冷的秋冷目如霜,盯著霧修緣片刻,沉聲道。
“已在假器非真,若隻沉迷世間事,亦埋沒一身道行。”
“你有何理由,要保她?”
“自有道理。”
“你何曾變得這般仁慈?兩年前,你也是殺人如麻,嗜血如命。”
陌以竹聞言,不禁望向霧修緣,愕然而驚。
霧修緣卻付之一笑,“我非昔日之我,你也非昔日之——陌流間!”
“你——”
冷的秋頓時大駭,不由自主地踉蹌後退,“哢擦”,把書架砸了個大窟窿。